此事一旦传开,史笔如铁!
后世史书之上,尔等与徐澜,必落得个『暴虐嗜杀』、『屠戮降俘』、『不恤士人』的万世骂名!
隨后,便会为千秋万代所唾弃!此非老夫危言耸听,实乃礼法纲常,天理昭昭!”
他这番话义正严词的说完,另一名老者立刻接口:
“正是如此!《礼记》有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我辈饱读诗书,匡扶社稷,乃国之柱石,民之师表!
即便有过,亦当以礼相待,交由朝廷·交由正统法度论处。
岂能如对待草寇流贼般,动辑打骂,肆意折辱?
此非但逆人伦,更是对千年礼乐教化之褻瀆!尔等身为领兵之將,岂可不知此理?!”
这番理直气壮,极为逆天的言论一出,整个庭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土卒们面面相,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和荒谬。
他们跟隨主上南征北战,破城灭寨,抓过的俘虏从汴梁天子到土匪头子。
哪个不是战战兢兢、跪地求饶?
何曾见过如此被五大绑却还敢梗著脖子,引经据典要求“优待”。
甚至用“刑不上大夫”这种陈词滥调,来教训他们的阶下囚?
岳飞闻言,一时也不由愣住了。
他紧紧凝视著这些士族领袖,眉头紧锁,刚毅的脸上满是困惑,以及怒。
这些老贼,死到临头,竟还抱著如此迁腐可笑,不知所谓的念头?
他们到底在幻想些什么?
莫非以为,主上攻入临安,还要继续维持所谓“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刑律对他们形同虚设的时代吗?
就在这令人室息的沉默中。
“噗——哈哈哈哈!””
一声极其突兀、充满讥讽与狂放的大笑,猛地撕裂了死寂!
只见狗儿捂著肚子,仅存的独眼笑出了眼泪,身体因为剧烈的笑意而前仰后合。
就在刚刚,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滑稽且不可思议的笑话!
“哈哈哈哈!”
“礼法?刑不上大夫?哈哈!”
他笑得喘不过气,指著范同等人,仿佛在看一群虽然穿著华服,却在泥地里打滚还自翊高贵的猴子。
“老贼!你们他娘的—·是在说书吗?!还是活在前朝棺材里没醒过来?!”
哗这话刚刚说完,他的笑声便夏然而止!
只见狗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如坠冰窟的森然!
“优待、善待?
老子现在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善待”!”
话音未落,狗儿的身影便已经迅速欺近!
其速度之快,带起一股劲风!
啪!!
一记响彻庭院的耳光,狠狠抽在站於最前,还在努力维持士大夫仪態的范同脸上!
这耳光的声音极为清脆响亮。
范同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觉得右脸忽的一阵剧痛,隨后整个头颅便猛地向右甩去!
哗这时,范同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更是喻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一股咸腥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瀰漫开来。
他那保养得宜的脸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变形。
很快,便清晰地浮现出一个青紫色的掌印!
就连原本精心梳理的鬚髮彻底散乱,现在也已狼犯不堪地贴在肿胀的脸上!
“啊—一!
2
范同发出一声短促惨豪,整个人被打得跟跑几步。
若非被绳索和身后的士卒架住,早已摔倒在地。
“你——尔敢!!”旁边的老者目欲裂,尖叫出声。
“老子有何不敢?!”狗儿冷笑著,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
啪!!
这次挨巴掌的,便轮到他了,
这位向来以清流自居、讲究仪容风度的老儒,右脸瞬间遭到重击。
脑袋哗的一下倾侧,接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雪白的鬍鬚和前襟!
“刑不上大夫?!老子的巴掌专打大夫!”
言罢!
就听啪啪啪的声响接连不断,自这些士族领袖的脸上出现。
狗儿虽然只有一只胳膊,没法做到左右开弓的给他们耳光。
可若是以一只骼膊往他们脸颊的左右两边扇,便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不多时。
这些人便被他被打得晕头转向,脸颊迅速肿胀如猪头。
他们嘴角撕裂,鲜血长流,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痛苦的鸣咽,再无先前的威严与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