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吾虽年迈,箭矢尤锋!!
“我明白了,兄长。”种师中轻声说道种师道微微頜首,隨后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北方烽烟將起的方向。
他的声音沉稳嘶哑,却无比坚定:
“传令三军!即刻拔营!”
“西军儿郎!隨老夫出征!!”
呜——鸣——鸣——
苍凉雄浑的號角声瞬间撕裂长空,压过了呼啸的风声。
整个军营都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甦醒,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早已枕戈待旦的西军精锐闻令而动。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混著战马的嘶鸣声,甲胃的碰撞声.—...匯聚成震耳欲聋的轰鸣!
哗一种师道身披甲胃一马当先。
“吾虽年迈,箭矢尤锋!!
他身躯虽然已经老朽,可策马提韁的动作依旧挺拔如枪。
而他的身后,是沉默如山、甲胃森森的西军铁流!
嗡喻一战马喷吐著灼热的白气,铁蹄踏碎地面,捲起遮天蔽日的烟尘,决然扑出古老的边关,滚滚而去!
会寧府。
无数百姓的民居在铁蹄下呻吟,漫天风沙被西夏的大军撕裂。
纵使城破,可会寧府中依旧有许多臂缠白布的人在与西夏军打游击。
他们不是为了拱卫那早已倾塌的大金龙庭。
而是为了守护脚下这片他们世代血战的疆土,更为了向那位即將主宰天下的神明递上一份沉重的“投名状”。
西夏前锋大將身著重甲,按刀立於残破的城楼之上。
他冷漠地俯瞰著下方,便见城內仿佛化作炼狱,四处皆是屠杀。
隨著大军入城,悽厉的哭豪便此起彼伏,没有停歇。
西夏士兵们正肆无忌惮地劫掠、纵火,將这座金国昔日的都城化为废墟。
“將军,俘虏中那些臂缠白布的死硬贱民如何处置?”一名副將上前问道,脸上带著嗜血的兴奋。
大將闻言,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眼神森冷:
“臂缠白布?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抵抗军?
不用管太多,杀就行!一个不留!
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筑成京观,垒在城外!
让金国那些还藏著躲著的贱民看看,负隅顽抗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是!”副將狩笑著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
城西一处尚未完全烧毁的破败院落里。
部分白臂军残兵,以及被他们庇护的金国百姓挤在一起。
残兵们人人带伤,面如死灰。
空气中瀰漫著绝望的气息,气氛死寂。
一个断了手臂、脸上有著恐怖刀疤的汉子靠在落灰的墙上,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
他低声开口,嗓音嘶哑乾涩:
“拓跋雄—.弟兄们都死了“会寧府,守不住了。”
“神明,您在哪里啊,为、为何不降下神罚——劈死那些党项狗—“
“莫不是仍旧不肯宽恕著我们这些罪民么”
拓跋雄闻言,沉默了下,嘴唇翁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边的倖存者们,有的低声啜泣,有的眼神麻木。
但也还有几个年轻的,眼中仍残留著一丝微弱却疯狂的焰火。
“不会的,神明定会来救我们!”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年嘶哑地低吼:
“拓跋都尉说过,神明神力无敌,他-他定是在考验我等!”
“考验?”断臂汉子惨然一笑。
他用仅剩的手抓起一把混著血的泥土,“拿什么考验?拿弟兄们的命吗?拿这满城的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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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外面!看看那些西夏恶狼!神明若在怎会容此等惨状!”
绝望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那最后一丝信仰的火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摇曳欲熄。
但就在这时,地面忽的传来一阵极其沉闷、却异常整齐的震动!
咚—咚—咚.—.—
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沉重!
这震动不同於西夏铁子衝锋时的散乱轰鸣。
而是一种带著某种韵律,宛若钢铁磨盘碾过大地般的压迫感!
院內所有人感到地面震动的剎那便僵住了,连啜泣声都戛然而止。
“什-什么声音?”断臂汉子猛地抬起头,双眼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挣扎著想要站起。
“定是神明相助!”拓跋雄一口咬定。
而城头上,正欣赏自己屠杀“杰作”的前锋大將也皱紧了眉头。
下一刻,他霍然转身,锐利的目光投向南方地平线!
只见铅灰色的天幕下,那被风沙笼罩的地面上,一片移动的“山峦”正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