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后的几名金甲侍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身体便被这狂暴的碎片风暴瞬间洞穿撕裂!
鲜血混合著內臟碎片,泼洒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衝散了殿內原本浓郁的檀香!
烟尘瀰漫!
一道身影,踏著漫天飞舞的木屑和血雨,缓步走了进来。
徐澜目光淡漠,扫视四周前方,目光最终落在了殿內那张宽大的龙椅之上。
也落在了那身穿奢华袍服,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抑制不住颤抖的身影上。
哗一一李乾顺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与徐澜对视的剎那,他的心臟便仿若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住!
他瞬间便僵在原地,眼角余光警到了殿门外那一片狼藉的尸骸。
这些自整个西夏境內,精挑细选出来的侍卫,各个都有著强横的身躯,哪怕放在军中都是最精锐的士卒。
可此刻他们却了无生息,染血的面容上表情惊恐扭曲,眼中极为震撼,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恶———·恶神?!”“
李乾顺的声音乾涩嘶哑,带著惊骇。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踏碎会寧府后,不应该返回大宋吗?
根据情报来说,他不是应该在临安吗?!
数千里之遥!
他是如何跨越的?!
总不可能是一两日的功夫,便直接从临安赶到了这里吧!
“大军呢?朕的大军呢??”
危急之际,李乾顺下意识想到自己的军队。
恶神应当不会是直接从临安来兴庆府,想来是先到的会寧府。
而自己派出的大军,可就在那里啊·
雾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难道,会寧府那边,他派去的大军已经—.—
全军覆没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如冰水浇头,令他如坠冰窟!
另一边,徐澜没有看那些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宦官宫女一眼。
他平静地迈开脚步。
嗒、嗒...
沉稳而缓慢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大殿中迴荡,好似死亡的鼓点,一下下敲在李乾顺的心头。
徐澜每踏前一步。
李乾顺就感觉心臟被重锤狠狠砸中一次,莫大的恐惧如潮水般將他淹没。
他跟跪著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龙椅上。
“你、你想做什么?!”
李乾顺虽然声音有些颤抖,可仍然维持著帝王的威严。
见状,徐澜却是不禁微微异,本以为这傢伙见了自己,会如赵估那般恐惧的当场下跪。
却未曾想,丟人到那个份上的,只有赵信一个。
“朕乃西夏皇帝!你擅闯皇宫,屠侍卫,此乃—“
哗!
李乾顺的话尚未说完,便见徐澜身形一闪,剎那间脚步停在了龙案前三步之遥。
少年微微抬起眼眸。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平静地注视著李乾顺。
没有愤怒与杀意。
唯有俯瞰尘埃般的漠然。
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站著的,並非一国之君,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蚁。
“金国大军,是我镇压的。”
徐澜终於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李乾顺耳中,如冰锥般刺骨。
“会寧府,是我踏平的。”
“也配来摘桃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
徐澜缓缓抬起了右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而李乾顺的瞳孔中,这手也越来越近。
他愣愣的注视著少年那平静得令人绝望的面容。
以及,殿顶上,那尊金漆剥落、佛目低垂的巨大佛像。
佛像的眼中,仿佛带著一丝悲悯。
不知是悲悯这红尘万丈,还是悲悯这—帝王末路。
下一刻。
那只手,轻轻按在了李乾顺的头顶。
动作轻柔,如同长者抚过孩童的发顶。
可李乾顺却只感觉浑身发冷,隱约间,他的头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死字。
砰一一!!!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爆响,猛地在大殿中炸开!
李乾顺那颗戴著金冠的头颅,仿佛被重锤砸中的西瓜,瞬间爆裂开来!
红白之物混合著碎裂的金冠残片,如同绚烂而残酷的烟,向后泼洒而出!
溅满了身后那根盘龙金柱,也撒在了那尊金漆佛像低垂的眼脸之上。
佛像面颊上,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李乾顺无头的尸身摇晃了一下,隨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
鲜血如同小溪,从断颈处泪泪涌出,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形成一片粘稠的、刺目的猩红。
血泊中,倒映著殿顶那尊佛像悲悯的目光,
徐澜缓缓收回手。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血泊。
隨后收回视线,转过身,缓步踏出了宫殿。
殿外,残阳如血。
少年缓缓抬起眼眸。
此间事了,死亡,便是给予这位西夏帝王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