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月下悲歌，断笛残梦

五岁那年。

小小的院落，阳光正好。

扎著羊角辫的小若汐抱著妈妈的腿：“妈妈，妈妈，我也想吹笛子！”

妈妈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好，妈妈教你。”

她拿起那支用了很久的竹笛，递给小若汐：“来，小嘴巴，起来”

小若汐学著妈妈的样子，鼓起腮帮子，吹得“噗噗”响，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爸爸在一旁被逗得哈哈大笑：“宝贝，这是在放屁呢？”

小若汐不服气，又试了一次，还是不成。

她有些泄气，把笛子还给妈妈：“妈妈吹，小汐听——“”

妈妈接过笛子，温柔的笛声立刻充满了整个午后，

小若汐依偎在妈妈怀里，听著听著，就睡著了。

又一天，小若汐已经能断断续续吹出几个不成调的音。

她得意地跑到爸爸面前：“爸爸，爸爸，你听我吹！”

爸爸放下报纸，认真地听著，然后鼓掌：“我宝贝真厉害！”

“那当然！”

小若汐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妈妈说，我以后能吹得比她还好听！”

“嗯，爸爸相信。”

傍晚，下起了浙浙沥沥的小雨。

饭桌上，妈妈夹了一筷子若汐最爱吃的红烧鱼，放到她碗里。

“小汐，多吃点，明天妈妈带你去少年宫玩。”

“真的吗妈妈？”小若汐眼晴一亮，嘴里的鱼肉都忘了嚼。

“当然是真的，”爸爸笑著接口，“好久没带我宝贝出去玩了～”

“好！”小若汐笑眯眯的点头，扒拉了两大口饭。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

妈妈起身关窗，回头对父女俩笑道：“吃完饭，你们看动画片，妈妈去切西瓜。”

“好！”小若汐欢呼。

那晚的雷声，似乎也因为这份温馨而不再可怕。

可那场雨，下得太久，也太大了。

后来，她被送到了玉姨家。

玉姨是妈妈的远房表妹。

“小汐啊，以后就安心住姨这儿，姨不会亏待你的。”

表哥不耐烦地看著她：“妈，她住哪间啊？我房间可不许她进！”

玉姨瞪了表哥一眼：“就住你隔壁那间小的储物间，收拾一下就行了。”

过了几天，玉姨对她说：“小汐，你看，你爸妈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姨寻思著，你一个小姑娘家也照应不过来。不如姨帮你处理了，换成钱，都给你存著，等你长大了上大学、当嫁妆，好不好？”

小若汐点了点头。

玉姨又说：“小汐真是乖孩子。你放心，这钱姨一分都不会动你的，將来都是你的。

北姜若汐根本不懂这些。

只知道自从房子卖了换成钱，

玉姨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连吃饭都不让她上桌。

唯一陪著她的，是妈妈留下的那支旧竹笛。

每个明月夜，她就会想妈妈，然后吹笛子。

她想，妈妈在天上，一定能听见—.——

玉姨听见了，推开门，很不耐烦：“大吹什么鬼哭狼喙的！吵死了！”

小若汐不说话，只是把笛子抱得更紧。

玉姨又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跟你妈一个德行！不让你吹，你还吹！”

小若汐还是不说话。

玉姨一把夺过竹笛：“一个破笛子，有什么好宝贝的！”

“还给我！那是妈妈的！”

小若汐终於急了，伸手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