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气,將她轻轻地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战队好。”
“教练我真的.—我真的不想拖累大家—”
“傻瓜,你不是拖累,你是我们战队最重要的一份子。”江远安抚著她,“这几天別打游戏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不要!”
出乎江远意料的是,姜若汐竟然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执与抗拒。
“我不去医院!我还能打!”
江远愣住了。
他没想到,一向最听话、最懂事的若汐,竟然会第一次,如此坚决地违背他的意愿。
“若汐,必须去。”江远皱起眉头,语气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要!”姜若汐也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异常坚定,“教练,马上就要打决赛了,这是我们离冠军最近的一次!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到整个队伍!”
“一场比赛的胜负,跟你的职业生涯相比,敦轻敦重?”
“都重要!”姜若汐毫不退让,“我的状態我自己最清楚,我能坚持到比赛结束!”
“你—”江远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教练,我求你了,”姜若汐的语气软了下来,她抓住江远的手臂,眼中满是恳求,“就让我打完这次淘汰赛,好不好?我保证,我能坚持住!打完比赛,我立刻就去医院,你说什么我都听!”
看著她那副近乎哀求的模样,江远的心又软了。
他知道这个女孩对胜利有多么渴望,对这个团队有多么珍视。
这份执著,让他动容,也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该怎么办?
是强行命令她停止训练,接受治疗?
还是—选择相信她,让她带著伤痛,去追逐那份属於她们所有人的荣耀?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窗外浙浙沥沥的雨声,和两人那同样沉重的心跳。
江远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名为“坚持”的紧张对峙。
看著姜若汐那双通红却异常倔强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心疼,有无奈这个女孩的身体里,蕴藏著一股超乎想像的能量。
那不是来源於天赋,而是源於她对胜利最纯粹、最偏执的渴望。
“好。”江远鬆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你想打,可以,但你必须向我证明。”
姜若汐闻言一愣,她没想到江远会突然鬆口,那双含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教练—“
江远打断了她,指了指她身后的电竞椅:
“开一把自定义,就用你最自信的英雄刷野,如果不出现任何问题,我就同意你继续参加下一场比赛。但如果你做不到,或者在过程中出现任何因为手伤导致的操作变形,你就必须无条件地听从我的安排,立刻去医院。”
这,就是江远的妥协。
姜若汐看著江远,看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她知道,这已经是她能爭取到的最好结果,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默默地转身,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那挺直的背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著她的决心。
江远走到她身旁,双手插兜,静静地看著。
他没有说任何关於速通標准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的要求,远比任何人都要苛刻游戏很快开始。
姜若汐选择了她招牌英雄之一一盲僧,李青。
这个英雄,极其考验玩家的操作精度与反应速度,任何一丝手腕上的不適,都会在行云流水的连招中被无限放大。
她选择盲僧,既是对自己的自信,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她要用最极致的操作,来打消教练所有的疑虑。
“呼..—.—”
进入游戏,姜若汐深吸一口气,將所有的杂念都拋之脑后。
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片熟悉的野区,和那个她必须战胜的目標一一时间。
她熟练地买好出门装,操控著盲僧,直奔下半野区的红buff。
江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著。
看著她精准的拉野,看著她流畅的技能衔接,看著她在野怪的攻击间隙中,穿插著每一次恰到好处的普攻。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无可挑剔。
然而,江远也敏锐地注意到,她在位移时,手腕的动作,依旧带著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
刷完蓝buff,转向蛤。
再到三狼。
她的节奏很快,快到让江远都有些惊讶。
但他也清楚地看到,她的额角,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紧握著滑鼠的右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在忍。】
这个念头在江远心头闪过。
“刷完上半区,直接去下。”姜若汐的內心,冷静地规划著名路线。
然而,就在她操控著盲僧,即將用出下一记q技能,穿墙赶往红buff时-
一意外,发生了。
她的右手手腕,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股钻心的疼痛,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让她的指尖猛地一颤!
q技能,空了!
盲僧一头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停下了脚步。
“......“
房间內,一片死寂。
姜若汐呆呆地看著屏幕,看著那个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停在原地的英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失败了..
就差一点点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江远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里,没有责备,只有无声的嘆息。
这比任何严厉的批评,都让她感到难受。
“对不起教练”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与不甘,晶莹的泪珠,顺著脸颊滑落,砸在键盘上,溅开一朵小小的、
绝望的水。
江远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按下了电脑的关机键。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也切断了她与那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繫。
“若汐。”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没有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那只正在微微颤抖的右手。
“现在,可以跟我去医院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窗外那绵绵的细雨,带著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姜若汐再也绷不住了,她猛地扑进江远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鸣鸣吗鸣教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我真的还能打“我知道。”
江远轻轻地拍著她的后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哭了许久,姜若汐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变成了低低的抽壹。
江远这才將她扶起来,看著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柔声说:“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嗯。”
杭城的夜,雨还在下。
江远开著那辆苏晚晚送的帕拉梅拉,载著姜若汐,在湿滑的道路上平稳地行驶著。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变得模糊而迷离,像一幅流动的印象派画作。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单调的刮擦声和空调吹出的暖风声。
姜若汐靠在副驾驶座上,侧著头,看著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只能將车內的音乐调得更轻柔了些。
终於,车子在一家私立医院的门口停下。
这家医院,是江远通过顾以南的关係联繫的。
有著杭城最好的骨科专家和医疗设备。
走进医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护士立刻迎了上来,引导著他们走向了专家门诊。
一系列的检查、拍片、会诊.
两个小时后,江远拿著那张ct片,和一位头髮白的老专家,坐在了办公室里。
“情况比我想像的要严重一些。”
老专家指著片子上那个模糊的阴影,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陈旧性损伤导致的韧带撕裂,加上长期的劳损,已经出现了轻微的骨质增生。如果再不进行系统性的治疗和休养,很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到时候,別说打游戏了,恐怕连正常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江远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医生,还有得治吗?”
“当然有。”老专家推了推眼镜,“不过,治疗周期会比较长,而且,在完全康復之前,她这只手,绝对不能再进行任何高强度的活动了。”
“我明白了。”
江远点了点头,他走出办公室,看到正坐在走廊长椅上,低著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的姜若汐。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將那张诊断报告递给了她,
姜若汐看著报告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专业术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教练————”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绝望,“我是不是打不了比赛了?”
“不是。”
江远將她揽入怀中:“你会好起来的,而且,会比以前更强。”
他看著她,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与温柔:
“从今天开始,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把身体彻底养好。战队的事,有我,有大家,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是——马上就要打决赛了,我不想我们的团队失利”
“別担心,我会出手。”
“啊?”姜若汐愣住了,“教练——您说什么?”
“我说,”江远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接下来的比赛,我亲自上场,替你打。”
姜若汐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份熟悉又陌生的决绝,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在发光,
那光,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与恐惧,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教练要亲自上场?】
【为了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tes俱乐部。
教练正拿著一份关於fm的战术分析报告,对队员们说道:
“fm的打野,其实才是他们的核心,也是节奏的发动机,决赛,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野区限制住她!只要roie这个点哑火了,fm的整个体系,就会不攻自破!”
他不会想到。
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在比赛开始的那一刻,就將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他从未在任何资料里见过的,真正的,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