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吧。”
餐厅里的气温都骤降几度。
顾以南紧紧盯著苏晚晚,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种最坏的可能。
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才深吸一口气。
用一种压抑著风暴的平静声音问道:
“你怀孕了?”
“噗——咳咳咳!”
苏晚晚刚想喝一口饮料压压惊,听到这话直接呛了出来,咳得小脸通红。
她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亲。
“???”
【什么跟什么啊!我妈的脑迴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从闹彆扭直接跳到怀孕?这中间是省略了多少个步骤啊喂!】
她一边咳著,一边无力地抬起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感觉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疼。
看著女儿这剧烈的反应,顾以南非但没有觉得自己想错了,反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断。
她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苏晚晚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看著老妈那一副“你別想瞒我,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既好气又好笑。
她决定破罐子破摔,故意逗她一下,於是清了清嗓子说道:
“不是,比这更严重。”
“?!”
顾以南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坐直。
双手下意识地放在了桌子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比未婚先孕更严重?
那是什么?
“他不想负责,让你打掉?”
顾以南的声音已经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如果江远此刻在她面前,她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把一整杯水泼到对方脸上。
苏晚晚:“6。”
【家人们谁懂啊,我妈真的无敌了,谁来把她收走吧,求求了!】
她看著母亲眼中已经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知道不能再开玩笑。
否则下一秒,顾以南可能真的会打电话叫保鏢把江远请过来喝茶了。
苏晚晚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其实,在约母亲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內心就一直在纠结。
她怕。
她害怕把那个惊世骇俗的真相告诉顾以南后,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以她对母亲的了解,顾以南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宝贝女儿跟別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她的第一反应,必然是动用雷霆手段,强行將江远和那几个“敌人”分开。
甚至,可能会直接毁掉江远,毁掉这支她亲手建立起来的fm战队。
那不是苏晚晚想看到的结局。
她爱江远,也珍惜和队友们之间的呢,姑且称之为“友情”的复杂关係。
她更渴望那个倾注了所有人梦想的世界冠军。
可她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份荒唐的和谐,览像一个隨时会爆炸的炸弹,
她需要一个指导者,一个能站在她这边,又能给出足够有分量建议的人。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她的母亲,顾以南。
纠结再三,苏晚晚决定摊牌。
但她必须用一种极其委婉、极其小心的亏式,像是在雷区里探路一样,一步一步地试探。
她重新端起那杯鸡尾酒,小口地抿了一下,冰凉的液体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冷静了一些。
“妈——.”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毫察著顾以南的表情,用一种聊天的、探討的语气,轻轻地开了口,“我问您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好不好?”
顾以南的怒火还没消,但看女儿这副似重其事的样子,也强压著性子,点了点头:“
你说。”
“览是—-假如,我是说假如啊。”苏晚晚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假如有一个男人,他特別优秀,非常有才华,几乎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到了顶尖。”
顾以南立刻明白了,这个男人指的览是江远。
她示意女儿继续。
“然后呢,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这个也很正常,对吧?”苏晚晚铺垫著。
顾以南点点头,这確实正常,江远那样的年轻人,招女孩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问题的关键是.如果这个男人,他好像———也对那些喜欢他的女孩,都有点——
意思,甚至,他可能———跟她们中的不止一个人,在同时—.伶恋爱。”
话音落下,苏晚晚的心臟砰碎跳,她紧紧地盯著顾以南的脸,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她把“江远”换成了“二个男人”。
把“我们几个”换成了“那些女孩”。
把確定的事实说成了“可能”。
希望用这种亏式,来缓衝一下真相带来的冲亢力。
顾以南静静地听著,脸上的表情没有立刻右生变化。
她是谁?是在商海里浮沉了二十年,见惯了各种人性博弈的顾以南。
苏晚晚这点小心翼翼的偽装,在她面前形同虚设。
她几乎在瞬间就欠译出了女儿话语里的真实含义:
江远,脚踏好几条船。
而且,船上的,很有可能览是fm战队里的其他队员。
一瞬间,先前那所有的秉测,什么怀孕,什么始乱终弃,都显得那么可笑。
真相,远比她想像的,要更加荒唐,也更加——恶劣。
餐厅里悠扬的大提琴声依旧在流淌,周围的宾客们依旧在低声伶笑,但苏晚晚和顾以南所在的这个角落,空气仿佛已经凝固了。
顾以南脸上的最后一丝情绪,无论是愤怒还是关切,都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苏晚晚从未见过的、极致的冷静。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海面般的死寂。
她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面前的水杯,用一种慢到极致的动作,喝了一口水。
“咔。”
玻璃杯被她轻轻放回桌面,右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凝固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她终於开口了,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贺澜,却让苏晚晚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几个人?分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