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顾九龄带著九月到了江鲜楼,她蒙著面纱穿著低调,李巧儿在楼下候著,看到顾九龄后忙迎了上来。
“人来了,不过是两位,还有一位公子带著面具,瞧著邪气得很,”李巧儿低声道。
“嗯,”顾九龄朝著三层的包厢走去,江湖中人大部分都邪气,正常的少,不想竟是又带了帮手,如今走江湖也开始成群结队的玩儿吗?
李巧儿在包厢外面也安排了人守著,倒是想得周到。
李巧儿將包厢的帘子掀了起来,请顾九龄进去。
顾九龄刚走进去便看到客位上坐著两个人,一个身穿玄色锦袍,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长得又瘦又小,可放在桌子上此时攥著茶杯的手却出奇得大,成年男子手掌的一倍大,手指细长如竹竿,有点嚇人。
估计这个人就是鬼手七了,她的视线从鬼手七身上移开刚挪到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身上,身体僵在了那里。
鬼手七身边坐著的白衣青年,此番缓缓將脸上戴著的鷙鸟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双璀璨万千的紫眸,笑看著顾九龄,笑容灿烂,感觉將整个包厢都点亮了。
“质……”顾九龄下意识喊出来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不可思议的看著坐在面前的北狄小王子拓拔玉,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人一向都很低调,也很內敛,就像是一只小乌龟一样缩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不是上一次皇家猎场的风波,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人有交集。
拓拔玉带著身边的鬼手七站了起来,冲顾九龄抱拳行礼,完全就是江湖礼仪。
顾九龄惊疑不定,不过她对拓拔玉有恩,这人应该不会恩將仇报,况且没有利益衝突,也不至於有什么爭夺。
瞧著鬼手七很怕拓拔玉的样子,顾九龄明白了过来,拓拔玉原来也有自己的势力,好傢伙,上京果然是个藏龙臥虎的地方,每个人都不是善茬儿。
顾九龄与鬼手七见礼后,李巧儿便带著人去了隔壁包厢里相谈,这边的包厢里只剩下了顾九龄和拓拔玉。
其实真正想见她的人估计是拓拔玉。
顾九龄坐在了正位处,端起了茶盏替拓拔玉斟酒,拓拔玉忙道谢,他长得唇红齿白,陌上人如玉的风姿,雋秀清俊,说话间还带著几分羞涩,看向顾九龄的视线却多了几分別样的炙热,被他藏得很好,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顾九龄放下了茶壶,凝神看著他道:“伤口好些了吗?”
“多谢王妃厚爱,已经好很多了,”拓拔玉笑看著顾九龄,眼角微微上扬,俊美的不像样子。
顾九龄轻笑了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殿下藏得很深啊!”
气氛瞬间沉冷了下来。
拓拔玉晓得顾九龄对自己生出了疑虑,淡淡笑了笑:“在下唐突王妃了。”
“实不相瞒,鬼手七是我身边的人,许久没有人找他做面具了。”
“我曾经吩咐我的人,接生意的时候不能什么生意都接,得稟告与我。”
顾九龄淡淡笑了出来:“殿下很缺钱?”
拓拔玉笑道:“缺!做一些端不上檯面的营生,赚几个银子过活,毕竟北狄那边不管我,南齐这边也想摆脱我这个废物。”
“鬼手七说做生意的是李姑娘,我便想到了王妃您,今儿来便是瞧瞧,果然是您!”
顾九龄晓得这算是给她解释了,可被人盯著的感觉不太舒服。
她吸了口气看著拓拔玉道:“既如此,开个价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