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驛馆素来是个平日里不起眼,偶尔却也引来万眾瞩目的地方,瞩目不瞩目,全部取决於北狄和南齐的关係。
这些日子南齐分明对北狄那边不停的拋出橄欖枝,就是担心北狄和西戎两家联合对南齐用兵。
如今三国角逐,倒是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关係。
故而拓拔玉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隆庆帝为了拉拢北狄,没有想著怎么折腾北狄留在南齐的质子。
其实拓拔玉的地位已经很是尷尬了,北狄大王不喜欢他这个文文静静的王子,之前便是佯装疼爱这个儿子,便將他送到了南齐做质子。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北狄大王和拓拔玉之间仅有的一丝可怜兮兮的父子之情也消失殆尽。
北狄大王子更是不愿意让拓拔玉回去,平白多了一个累赘和竞爭者,他除非吃多了撑的。
故而冰清玉洁的质子殿下,只剩下了一条出路,就在南齐的上京混吃混喝。
萧胤来到北狄驛馆的时候,门口南齐那些看著质子殿下的南齐护卫们都有些吊儿郎当的。
北狄驛馆的防护分外內外两重,內重是由拓拔玉自己的人负责,外重则是由南齐的护卫防护。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如今萧胤站在驛馆的门庭外抬眸看了过去,那些南齐的护卫打瞌睡的打瞌睡,閒谈的閒谈,还有几个人不晓得聚在哪里赌博去了。
都已经监视了那么长时间,从拓拔玉还是个小豆丁开始到现在拓拔玉成年。
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而且拓拔玉乖巧得令人心疼,给他一百个胆子也跑不了。
还是一个年长一些的护卫看到睿王爷怒气冲冲走了过来,顿时惊了一跳,忙迎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慌乱。
他边朝著萧胤迎来,边踹了一脚身边打瞌睡的同伴。
顿时所有人都蒙了去,慌乱站了起来冲萧胤躬身行礼。
萧胤磨了磨后槽牙,冷冷扫了这些人一眼,心头却是升腾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没有理会面前战战兢兢的护卫们,掀起袍角迈步走进了驛馆的大门。
身后的那些护卫不晓得睿王突然造访,不会是为了查他们的岗吧?
况且他们这些人也不属於他禁军管啊,话虽如此还是不敢忤逆了大名鼎鼎的睿王爷,忙疾步跟了上来。
萧胤疾步穿过驛馆院子的中庭,直接朝著后院拓拔玉住著的院子走去。
毕竟是自己的顶级情敌,而且心爱之人肚子里怀得说不定还是这个混帐东西的种。
此时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在他的心头升腾而起。
他想到此,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几分。
本来萧胤个子就高,身材頎长,一双大长腿健步如飞,將凌风他们远远拋在身后。
萧胤早已经打探过拓拔玉的底细,对於拓拔玉住在哪一处院子都了如指掌。
他一把推开了院子的门,院子里几个洒扫的小廝看到推门走进来的睿王爷,一个个愣怔在那里。
萧胤径直闯进了拓拔玉的院子,沿著门踹开各个能住人的屋子,果然如他所料,拓拔玉早已经不在院子里,不晓得去哪儿了。
得了消息的北狄驛馆的管家,带著人赶了过来,看著面前的一片狼藉,管家心思微微一顿,忙冲萧胤躬身行礼。
“不知王爷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萧胤看著空荡荡的暖阁,心口疼痛憋闷。
他许久才喘出来一口气:“你们殿下去哪儿了?”
管家心思一顿忙陪著笑道:“回王爷的话,殿下去了城外。”
“与一些老朋友敘旧,天色已晚不值当回来就住在城郊了。”
“呵呵!”萧胤不禁气笑了。
如果一件是巧合,两件,三件发生的事情都是巧合吗?
在他的女人消失的同时?接二连三的这些人也都离开了上京。
萧胤想到此,不禁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