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复仇之日

六街帮的赌场，一向生意火爆。

在墨瑟顺手用车里的汽油，烧了那栋六街帮用于制药的二层小楼后，他便带着瑞贝卡来到了赌场附近。

不用进门，光从门口站着的两个大块头保镖，还有门外那一大片停着的各式各样，价格不菲的车子，便能看得出这里生意的兴隆。

墨瑟没有直接将车子停在门口，而是绕了一圈，到了建筑背面，将车停下。

瑞贝卡再次将车门推开，或者准确的说，这一次她直接将车门卸了下去，就没法再安上了。

于是，只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墨瑟，举着车门面露无辜。

“放在这儿吧，一会我叫北极星开我们的车来，撤离的速度还快一点，这辆车就丢在这，我叫老船长找人来开走，实在不行就丢了。”

墨瑟说完后，瑞贝卡便放心的将车门重新用力塞了进去，防弹车门嘎吱作响，最后勉强卡在了车边。

好在墨瑟这回为了避免引起人注意，专门选了辆便宜货，弄坏了也不心疼。

“接下来呢？我们直接杀进去？”瑞贝卡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了。

墨瑟却摇摇头道：“里头还有挺多赌鬼的，我们尽量不误伤，看看能不能先搞定安保，之后速战速决。”

瑞贝卡点了点头：“听你的！”

墨瑟起身后，看了看建筑周围，最终将视线停在了后门处。

他走到后门边上，义眼闪烁着光芒，只是一个呼吸，后门便打了开来——它的控制面板藏在里头，可墨瑟的义眼能透视到网络信号。

这种门的安保系统，对于墨瑟这样的黑客来说毫无意义。

从后门走进，刚走了两步，就迎面看到一个壮汉正在走廊里站岗，见到两人，他双眼微微瞪大，却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墨瑟身边儿风一样窜出去的瑞贝卡，一拳砸在了下巴上。

她收了力气，没一拳给他打的糊在墙上，但饶是如此，这家伙也只是身体一软，呼救声便卡在了喉管里，脑袋都几乎转了一整圈，脖颈发出咔嚓声响，无力的瘫倒在地。

“干得漂亮。”墨瑟赞叹的说着：“你这速度也不慢啊。”

“那肯定，就算比不上v的斯安威斯坦，我也不会差太多。”瑞贝卡笑笑，随后，便站在走廊边鬼鬼祟祟的看了看。

“没人。”她说着，顺便将那打手的尸体拖到了后门边上。

墨瑟点点头，义眼左右环顾着，挨个检查这儿的各项设备，最后找到了一个走廊尽头的摄像头，进行骇入。

从摄像头毫不费力的骇入到安保服务器联通的其他摄像头后，墨瑟迅速切换视角，将摄像头能看到的景象都过了一遍，确认了一下赌场大概的情况。

墨瑟简单的说明着：“威廉·詹姆斯应该藏在二楼，金库大概率就在一楼换筹码的单间后面，我们先去搞定威廉，然后从二楼往下逐一搞定安保，让他打开金库，我们拿钱走人。”

瑞贝卡便提着枪走在了前头，一双小短腿走的还挺快，墨瑟伸出手抓着她后衣领：“慢点，别急。”

“哦哦！”她这才答应了一声，放慢了脚步。

“别激动。”墨瑟安抚的说着。

瑞贝卡嗯了一声，随后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紧抿着嘴唇，距离威廉詹姆斯越近，她的脑袋里便有越多的回忆涌现出来。

甚至还有很多瑞贝卡原以为自己都已经忘掉了的记忆细节，都在此刻逐步浮现在脑海中。

“拐角，2个。”

墨瑟忽然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瑞贝卡深呼吸，将注意力重新集中了起来，点了点头后，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回头看了墨瑟一眼，见他点头，瑞贝卡便如瞬移般冲了出去，狂暴系统带来的力量让她能够以一种更凶猛的姿态为身体进行加速。

这种加速固然不如v那样飘逸，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她的速度已经是快到了难以看清的地步了。

只听两声闷响，墨瑟探出头去，两个拐角处守着楼梯的六街帮打手，已经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瘫倒在了地上，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

墨瑟示意瑞贝卡将打手的尸体拖上去，她便一手一个，拉着两个浑身扭曲的打手走上了楼梯，到了二楼的走廊处，就只看到一个壮实的打手此刻脑袋冒着烟，一动不动的瘫在了走廊里。

瑞贝卡竖了根大拇指，将手里的打手随意丢到了二楼的走廊里：“他在哪？”

“我得挨个找。”

墨瑟说着，便从这走廊里，一个门一个门的用义眼扫了过去。

这赌场的二楼除了办公室，还有一些vip间，此刻还能听到其中一个正在被使用，里头时不时传来了赌徒喧闹的喊叫声。

墨瑟只是看过一眼，便略过了这间vip房，只是用魔偶程序将这扇自动门封死，免得他们忽然走出来坏事。

二楼走廊的尽头，便是一个被写明为经理室的房间。

墨瑟在门口用义眼扫了扫，点了点头。

“他就在里面。”

而后，墨瑟伸出手，比了一个三二一的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后，房门便被开启，瑞贝卡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

豪华的办公室内，威廉·詹姆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厉声的质问：“是谁！？”

随后，便见到一道矮小的人影眨眼间便突到了他的面前，踩着他的办公桌，一只手便捏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威廉·詹姆斯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他的手还来不及摸向桌上的手枪，那只手便被瑞贝卡另一只手粗暴的捏断。

他来不及发出惨叫，脑子里便陡然一懵，像是被人砸了一拳似得，墨瑟这才施施然从办公室门前走进来，关上了房门。

“好了，别急。”

墨瑟生怕瑞贝卡一手给这威廉捏死了，他还指望着从赌场里再捞一笔外快呢。

“你们.是谁！”威廉·詹姆斯艰难的说着，而瑞贝卡则捏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与他对视着：“你还记得我吗？威廉·詹姆斯！”

“你是.谁！？”

威廉·詹姆斯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稚嫩的小女孩，是真的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日出老爹！你个混蛋，还记得他的名字吗？”瑞贝卡将他用力摔到了他自己的座椅上，威廉詹姆斯险些连着椅子一起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日出老爹？”威廉詹姆斯是真愣了一下，想了一会，才惊愕道：“你是他的.啊，他的女儿？”

“没错！”瑞贝卡将铁胆死死怼在他的脸上。

“你是为了他来的？为什么？我和他的死没关系！”威廉詹姆斯叫着冤：“总不能是因为我收债的事儿来的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拜托，看在我当初没伤害你的份上.”

“欠债还钱？你个畜生，老爹怎么可能会欠下能让你把家里都搬空那么多的钱！你把我家搬空，害得我不得不流落街头.”

瑞贝卡话没说完，威廉詹姆斯便委屈的大声道：“我哪知道他的东西值多少钱，抵押物值多少本来就得看债主怎么看.”

“那你的命现在也归我来估价！”瑞贝卡愤怒的一枪砸在了他的脸上，将威廉詹姆斯的脑袋都打的鲜血横流。

墨瑟看得出来，威廉詹姆斯是真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或许在他心里，自己当初只拿了钱，没把瑞贝卡和皮拉也当做‘抵押物’，已经算是厚道人了。

“现在，告诉我金库和保险箱的密码。”墨瑟不打算再耽误时间。

威廉詹姆斯二话不说，指了指墙角的一个保险箱说道：“我自己的保险箱可以直接打开，但金库的保险箱我.”

“打不开你就死。”墨瑟没有给他半点废话的机会。

威廉詹姆斯咬着牙扭头看向墨瑟，只能看到他蓝幽幽的双眼，最终，只能恨恨点头道：“那你得放我一条生路！否则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白捡.”

“瑞贝卡。”

墨瑟懒得废话，一声令下，瑞贝卡便笑容有些狰狞的抓着他的一条胳膊，只用手掌，就像碾压机一样，从手开始一点点捏碎他的骨头。

威廉詹姆斯发出惨叫，而墨瑟则走到了墙角的保险柜：“密码。”

“我，我说！”他声音凄惨的说着：“79615281！”

墨瑟的手指放在保险柜的按键盘上，输入密码，在按下开启键前忽然扭头道：“你是个硬汉哈？”

瑞贝卡一愣，随后便愤怒的将威廉詹姆斯再次提了起来，收了力气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牙都打飞了一颗。

“我，我没撒谎.”他还在狡辩，但墨瑟却依旧只是摇摇头，而后瑞贝卡便又是一拳。

从荒坂弄来的测谎程序屡立奇功，威廉詹姆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墨瑟能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直到威廉詹姆斯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才气息微弱的改口道：“是最后的四位数是5283。”

“嗯，这才对嘛，死也是分死法的，反正这钱又带不下去，你配合一点，少吃点苦，多好？”

墨瑟的话让威廉詹姆斯面若死灰，对方竟然连骗骗他的想法都没有，这下子是真死定了。

他只能试图换一种强硬的方法找活路：“你就不怕六街帮”

“傻逼，我都杀到你办公室来了，还担心六街帮？”墨瑟嗤笑一声，打开保险柜后，从里头摸出了不少好东西。

一块古董名牌机械手表，墨瑟直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还有几块大金条，一大堆现金，还有一块被保存在盒子里的储存芯片。

还有一些借条之类的，墨瑟就懒得收了，光是保险箱的现金就有十几万欧，只是20欧50欧一百欧币值不同混在一起，堆了高高了一层。

或许是为了方便遇到危险时可以及时跑路，这一大堆钱还都是放到了一个大号黑色手提包里的，这倒是方便了墨瑟。

等拿完了钱和金条，墨瑟便扭头看着威廉詹姆斯道：“金库里有多少钱？”

“.没多少，可能只有几十万欧。”

威廉詹姆斯说完，墨瑟就冷笑一声：“你在逗我？光是楼下大厅那群赌鬼，一晚上流水就有几十万，你们难道每天都要把现金清出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额赌注都用的是网络支付或者金钱芯片，那些大额资金，不管是网络支付的款项还是金钱芯片，我们都是每天都要挪走的，只有体积庞大的现金一周一结。”

威廉詹姆斯如丧考妣的说着：“我们这儿只是个小赌场，哪来几百万欧的资金储备？需要支付大额赌资的时候，我们也会用不记名的金钱芯片来转账。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点时间的话，我.”

墨瑟摇摇头，看了瑞贝卡一眼：“下楼，拿钱走人了。”

“好！”

瑞贝卡愤恨的再次抓起威廉詹姆斯唯一一条还算完好的手臂，直接将他从地上拖着向屋外走去。

威廉詹姆斯哀嚎的声音顿时响彻走廊，二楼的那个vip房都忽然变的安静了下来，墨瑟对此熟视无睹，只是拽着威廉詹姆斯往楼下走去。

墨瑟一边走，一边用一楼的摄像头视角开始骇入，将一楼大厅内的六街帮全部骇入。

等到了瑞贝卡拖着威廉詹姆斯走到一楼的时候，此时的一楼大厅便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墨瑟示意瑞贝卡开一枪，而后瑞贝卡便直接拿起铁胆对着天板就是一喷。

“都滚出去！”

大厅登时陷入一片慌乱，尖叫声不绝于耳，还有人趁乱在搜集筹码，趁火打劫，而墨瑟要做的，就是给那群还不跑的家伙们来一发音波振冲，告诉他们别耽误时间。

瑞贝卡也同样如此，见到还有人趁火打劫，甚至还有的人看起来想‘逞英雄’，她便拿起铁胆，瞄准一个牌桌便再次开火，吓得一个女荷官直接尖叫着丢下手枪扭头便跑。

赌客们纷纷逃离，而墨瑟这才和瑞贝卡拖着威廉詹姆斯到了兑换筹码的单间边上。

威廉詹姆斯十分配合的打开了那间房的房门，存放着现金的金库就在单间后边。

此刻，里头的员工早就撒腿跑路了，所以威廉詹姆斯只能恳求瑞贝卡先松手，而后才起身输入金库的密码，打开了金库。

墨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后扭头对着瑞贝卡说道：“别进去，盯着他，我去把钱袋子拿来。”

早就想好了要抢光赌场的墨瑟自然提前准备好了装钱的袋子，只是为了方便行动没带进来而已。

“好！”瑞贝卡点点头，随后便看向此刻可怜兮兮的，靠在墙边的威廉詹姆斯。

墨瑟快去快回，从后门将存钱的大行李袋拿来，就看到了连腿都被打断的威廉詹姆斯此刻正奄奄一息的靠坐在墙边。

“他刚才想钻进去。”

瑞贝卡立刻解释了一句。

“干得好，这金库是水泥加固过的，这家伙恐怕是想钻进去躲起来，你去把钱装好，我在这儿替你看着，免得被关进去。”墨瑟谨慎的叮嘱着。

而威廉詹姆斯悬着的心，这才算彻底死了。

他原本的确有类似的想法，不管是把这俩家伙关起来，还是自己躲进去，都可以启动金库的紧急锁定装置，将金库大门彻底锁死。

瑞贝卡冷冷的看了詹姆斯一眼，接过大号行李袋，走进去便开始装钱，她粗暴的将摆放在架子上的现金统统塞进包里，也不知道装了多少。

直到就连威廉詹姆斯保险柜里搜刮出的那个行李袋被装满，她才拉上拉链，一只手就提起了两个沉得要死的行李袋：“走吧！”

墨瑟点点头，最后看了威廉詹姆斯一眼：“你解决他。”

瑞贝卡沉默的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眼里已经失去希望的威廉詹姆斯，最后，只是一只手举起铁胆：“被人抢走全部的感觉怎么样？嗯？”

威廉詹姆斯只是惨笑一声：“给我个痛快！行吗？”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如果能死个痛快，那也算是解脱。

瑞贝卡咬着牙，两秒后，无声的扣动了扳机。

铁胆将他的脑袋打成碎肉黏在墙上，瑞贝卡毫无留恋的扭过头去，看着墨瑟：“走吧。”

“就这样？”墨瑟有些意外她的干净利落。

瑞贝卡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解脱感，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她轻轻点头：“就这样吧。”

墨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间，便也没有追问，只是先超频了服务器，点燃了这赌场服务器的机房。

因为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建筑都是偷工减料的聚合物建材的原因，一旦某处燃起火焰，很快便能引发一场将屋子都烧着的大火。

而后，墨瑟就和她一起走出了出门，此刻，街道尽头，北极星已经无人驾驶着他的水谷隼飞快的跑了过来。

“启明星已经给我预警了，有大概七八辆车的六街帮正在支援的路上，不过好在v那边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这几辆车大概就是河谷区六街帮能抽调的剩下的全部人手了。”

墨瑟说着，而瑞贝卡依旧只是兴致缺缺，眼神茫然的嗯了一声。

等到墨瑟的水谷隼一个飘移停到了面前，她便提着包就要上去，还是墨瑟拉了她一把：“怎么了你？东西放后备箱。”

“哦好。”

瑞贝卡如梦初醒的应了一声，将东西放好后，才坐进车里，等墨瑟也坐进驾驶座后，北极星便控制着车子开始加速。

“启明星已为我规划出撤离路线，请您在义眼中确认它给出的撤离方案。”

北极星的声音好像有点激动似得：“目前是紧急撤离，我是否可以解开安全限速？”

“可以，跑快点，但安全第一。”墨瑟叮嘱了一句——他不太确定启明星的高速模式是否稳定。

和人类可以切身体会到车辆的加速度变化，车身的细节不同，如今只是简单的连接了智能驾驶的北极星ai，还没法做到完美控制车辆的状态。

“明白！我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让您享受到速度与激情！”

北极星甚至还自动播放了一个非常热闹的bgm。

是强尼银手的‘武侍乐队’的《chippin’ in》，翻译过来，便是那首极其经典的《插管》。

“can you fell it！can you touch it！get ready 'cause here we go！”

（你能感受到吗？触碰到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当那熟悉的电吉他旋律和强尼银手的嘶吼声从电台中响起后，瑞贝卡也像是终于回过神那样，一个深呼吸后，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了起来。

她重新将铁胆咔嚓一声打开弹仓，开始一枚一枚的填充起了她的大号霰弹子弹。

“抱歉，刚才有点”瑞贝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轻声道：“心里没那么痛快。”

“嗯。”墨瑟没有深究。

但瑞贝卡却打开了话匣子：“我原以为杀了他，就能给我老爹，还有我们流离失所的那段日子报了仇，收个尾。

可直到崩了他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那么恨他。

他只不过做了在夜之城每个人都会做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