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才还楚楚动人,娇弱可怜的女人,一眨眼就变成了个母夜叉,在场的知青们顿时惊掉了下巴。
尤其是男知青,一个个都感觉滤镜碎了一地。
“嘖嘖!我还以为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同志,没想到骂起人来这么凶。”
“谁说不是?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梨带雨的,转眼就成母老虎了。”
“別说,这嗓门,这气势,要是用在开荒种地上,说不定就成劳动模范了!”
男知青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著,林意柔的脸更绿了。
宋怀清早已经知道她是什么德行,对她突然翻脸一点也不奇怪。
“老老实实坐著吧,別忘了你去要去边疆搞建设的,不是去享受,別的知青都坐著,你怎么好意思去躺著的,你这是享乐主义,要不得。”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林意柔脸差点没扭曲!
手指著林意晚,她一脸不服气地说道:“那她为什么能去臥铺?你怎么不说她享乐主义?”
这次还没等宋怀清开口,一旁的知青就翻了个白眼。
“凭什么?当然凭她是军嫂,人家男人在部队拼死拼活的,挣点荣耀给妻子坐臥铺怎么了?”
“就是,你不服气你也喊你男人去部队给你挣一个回来唄?”
这年代可不太平,当兵的偶尔还要打局部战爭,流血牺牲是很正常的事。
在这军人地位无上崇高的年代,对於军嫂坐臥铺的事,他们並不觉得哪里不对。
听到这话,不仅林意柔脸黑了,就连宋怀清也一脸尷尬又难堪。
十六岁的时候,他爸打算把他扔进部队里去。
可宋怀清不愿意,打小就在部队长大的他,自然知道部队规矩多,又辛苦。
宋志远连打带骂他硬是梗著脖子不肯去。
最后没办法,家里只能妥协让他去考个事业单位。
此刻看著小叔军装笔挺,被眾人崇拜和维护的模样,他心底隱约升起一抹后悔。
林意晚看著递到自己面前的臥铺票,说不心动是假的。
毕竟能躺著,谁愿意一直坐著呢?
可就一张臥铺票,她哪里好意思自己去睡?
“阿凛,还是你去睡吧,我坐著就行了。”
“臥铺现在只有一个位置,你过先去,我晚点再补。”
谢凛的声音带著不容反驳的强势,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林意晚:……
已经领教过他是个什么性子,她也没再拒绝。
就站起身来,跟著他走去3號车厢。
看著两人离开的背影,林意柔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眸光微动,眼底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宋怀清也不管她发什么神经,看著林意晚消失在车厢尽头的身影,他神色一阵黯然。
这一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了!
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袋子,感受到那张薄薄的相片静静地躺在口袋里,他心口的疼痛才稍稍有所缓解。
谢凛把林意晚送到3號车厢后,並没有马上返回。
而是坐在过道的凳子上。
林意晚上一世没少坐火车在京市和插队的地方来回跑。
每一次,她都是坐著硬凳子,有时候人太多了,她连凳子都没得坐,只能在过道坐自己的行李袋。
坐车的经歷太过痛苦,以至於后来她没再坐过火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臥铺。
此刻躺在铺著褥子的臥铺上,看著窗边眉目沉敛的男人,她心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