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姆一把推开老兽人：“滚开！船上没位置给废物！”

萨尔伸手拦住格罗姆：“够了！”他蹲下身，看着那个瘦小的兽人孩童惊恐的眼睛，心如刀绞。

“我保证，”他对老兽人说，声音低沉，“我会记住每一个被留下的族人。总有一天，部落会回来接他们。”

老兽人眼中的光芒熄灭了。他默默抱起孙子，退回到等待的兽人群中去。

“软弱会害死我们所有人，萨尔。”格罗姆冷冷地说，“你以为那个人类先知为什么只找你？因为他知道其他兽人还沉浸在鲜血与杀戮中，只有你还抱着可笑的荣誉感。”

萨尔猛地转身：“那你呢，格罗姆？你为什么追随我？”

地狱咆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因为我见过部落最黑暗的时刻.而你可能是我族最后的希望。”

他指向远处的地平线，“看，人类的骑兵。”

尘土在地平线上扬起。至少一个大队的兵力正在逼近。

“没时间了。”格罗姆厉声道，“下令开船！”

萨尔深吸一口气，转向纳兹格雷尔：“让霜狼和战歌氏族登船，其他其他族人自行决定。抛弃所有非必要物资，尽可能多带人。”

当最后一艘船离开码头时，萨尔站在船尾，看着岸边绝望的景象。成百上千的兽人——大多是老弱妇孺——在码头上哭喊。

一些刚才还在屠杀人类平民的兽人战士跳入海中，试图游向船只，但很快就被海浪吞没。

更远处，人类骑兵已经冲入城镇，与那些沉迷掠夺与屠杀的兽人残部交战。

那些不听命令的兽人正如格罗姆所说，成了完美的诱饵。

“他们会全部死在这里。”萨尔低声道。

格罗姆走到他身旁，身上散发着血腥味：“是的。但他们的死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他指向西方，“看，风暴要来了。”

海天交界处，乌云正在聚集。萨尔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船舷，胃里翻江倒海。这不是晕船，而是灵魂深处的痛苦。

“我第一次感到.对部落的失望。”萨尔承认道。

格罗姆出人意料地大笑起来：“欢迎成为真正的领袖，萨尔。统治不是关于理想，而是关于在糟糕的选择中挑选最不坏的那个。”

船队逐渐远离海岸。南海镇的火焰仍在燃烧，如同一座巨大的葬礼柴堆。

萨尔看着那些被遗弃的同胞变成岸边的小黑点，直到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下。

“卡利姆多。”格罗姆舔了舔獠牙，“听说那里的居民比人类更难对付。”

萨尔没有回应。他转向德雷克塔尔：“萨满能预测风暴的路径吗？”

老萨满闭目感应片刻：“元素很愤怒.这场风暴不会小。我建议各船用绳索相连，以免失散。”

萨尔点头同意，然后走向船首，望着无垠的西方海域。那个先知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回响——“兽人才能获得命运的新生”。

但此刻，萨尔只感到沉重的罪恶感压在肩上。

他解下腰间的氏族图腾，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霜狼的标记，象征着荣誉与责任。

“我发誓，”他对着海浪低语，“不会再让部落陷入这样的境地。无论卡利姆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兽人都将找回失去的荣耀。”

风暴的前锋开始拍打船身，浪溅在萨尔脸上，像冰冷的泪水。

船队在越来越大的风浪中向西驶去，载着兽人最后的希望，驶向未知的命运。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