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昨天夜里的寧静。
小禄子也如往常一样,穿梭在宫中的各个角落,忙著完成自己分內的差事。
从清晨到中午,他一直在奔波,终於瞅准了一个机会,来到王德才身边。
他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乾爹,我有事儿跟您说。”
王德才神色平静,不著痕跡地点了点头,就好像小禄子只是在匯报日常工作一样,继续有条不紊地吩咐著其他事务,没有丝毫的异样。
半个时辰后,王德才结束了手头的活儿,回到自己的住处。
小禄子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一见王德才进来,便迫不及待开口,“乾爹,昨天有人来找我了。”
隨后,他將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王德才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五百两银子,出手还真是阔绰,看来他们果然是要动手了!小禄子,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照常干你的活儿。要是那个人再找你,你就假装犹豫不决,等她给出更高的价码,你再佯装答应。另外,你还要提出,你想要一个出宫的机会,明白了吗?”
在王德才看来,只有表现得足够贪婪,才能让对方觉得可信。
他在这类事情上经验丰富,深知其中的门道。
但小禄子毕竟入宫没几年,虽说机灵,可在这种复杂的事情上还缺乏歷练。
要是今天不把这些细节详细叮嘱清楚,万一出了岔子,可就坏了皇上精心布置的计划。
“乾爹,我知道了。”
“对了,那个人长什么样?你大概描述一下。”
“那人长得很普通,乾爹,让我形容的话,就是有鼻子有眼,看著像个人样。”小禄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没上过学,识字不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准確地描述一个人的长相。
“你呀!”王德才无奈一笑,他早就知道小禄子没这本事,“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带著。要是那个人再找你,找个机会,把这东西洒在她身上,千万別让她察觉了。”
说著,王德才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纸包,郑重其事地递给小禄子,再次叮嘱道,“切记,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乾爹,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打发走小禄子后,王德才又在屋里坐了一会,等到休息时间结束,这才起身前往养心殿。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扯著嗓子开始喊,“皇上,老奴休息好了,来伺候您了。”
张承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再多休息会吧,朕这儿暂时用不著你。”
“皇上,可別这么说,万一您用惯了別人,以后就不使唤老奴了可咋办?”王德才一边笑著,一边快步走进殿內,趁著旁人不注意,低声向他匯报情况,“皇上,奴才给了小禄子一包藻粉,这藻粉一撒到海盐水里,就会发出绿光。奴才已经吩咐小禄子找机会把这藻粉撒在那宫女身上,这样就能查出她是哪个宫里的人了。”
“行,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张承宴拿起桌上的信件。
这是今日负责隔墙听信的侍卫送来的。
他们一直在审讯詔狱中的那个男人,可惜到现在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个男人甚至连指使他的人是谁都不清楚,不过好在见过对方的侧脸,听过声音,一个个找,总归有机会。
不过张承宴可不会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他要故意做出已经有所发现的样子,只有这样,幕后黑手才会更加著急,想要儘快动手。
而后宫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也必然会按捺不住,跳出来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