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有所不知。
其实眾人皆知的李典將军降於袁营是假,实际上他早已血战力竭,至死方休。
现今居於袁营中之李典,不过是一名唤陈彰的无名之將耳。
父亲若不信,可寻曹军情报查阅,只一看便知。
降袁之后,李典自言面目毁於大火,常年戴一青铜面具,而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关羽、夏侯渊闻听此言,无不骇异。
细思过往所见情报,却又觉果然如此,这个降袁的所谓李典,还真是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
念及至此,更为震怖!
这个袁营,到底是个什么吞噬人心的诡之地,袁贼之凶恶乖戾,怎么就连死人都不放过?
夏侯霸声声哭诉,犹不能止。
“当日伯父夏侯,所以不敢轻言死志,苟且存身者。
便是亲眼见了袁贼之手段可怖,纵使一死了之,也逃不出其掌心,终究要为其操弄如愧儡,而失忠义之名,死后也得做那袁氏走狗。
实是无奈之至,不得已而忍辱负重,数载臥薪尝胆,只为一朝正名。
当日霸置之死地,亦因此而为伯父所劝,假意降袁,营图反正。
父亲!关將军!
我夏侯家一世忠义之名,世代与曹家姻亲之好,岂可毁於今日?
相助吕布,匡扶大业,覆灭袁贼,以证忠魂!
父子满门之忠名,就在今夜!
吕布与伯父犹在袁营血战,撑不了多久了,父亲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说著也不再多劝,只拍马转身而去。
“霸今便回去助伯父一臂之力,虽一人之身,敌千万人,吾往矣。
今虽死地,犹不负忠义之名。”
望看夏侯霸只身而去的背影,夏侯渊证证出神。
“吾儿竟有如此英烈一面!”
他又是欣慰,又是羞愧,復劝关羽曰:
“袁贼暴虐,行事诡,今连死人都不曾放过,又何况元让与霸儿乎?
其受制於人,不得已而降者,今日反正,以证忠名,关將军何不鼎力相助?
大恩不忘。”
关羽:“
这一刻就连关羽都不由被夏侯霸的言辞,说动些许。
但这並不影响他继续不为所动,毕竟无论是吕布的生死,夏侯家的忠奸,乃至於曹操的大业,说到底和他又有什么关係呢?
故只冷声斥日:
“夏侯妙才,吾看汝是昏了头了!
袁贼诡计多端,他们派来的人,无论亲疏远近,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
否则汝今死日,犹不自知。”
见关羽油盐不进,真是打定主意躲在辕关上出工不出力,夏侯渊心中暗恼。
还什么我今死日,犹不自知?
笑话!
现在袁营里名义上的最高统帅镇北將军,是我兄长。
方才过来通风报信,冒死传递消息的,是我儿子。
说甚么无论亲疏远近,都不能信。
难道我的兄长,我的儿子,还能故意坑害於我不成?
要知道这个时代,提倡亲亲相隱,他夏侯渊还不信了,只是去袁营走一遭,自家的兄长、儿子,就成了六亲不认的大义灭亲之人。
遂迎著关羽,爭锋相对日:
“將军既心存私怨,不愿相救。
那便打开城门,容某率本部兵马,相救吕布,以破袁军。
待我与吕布匯合,同袁军激斗一场,我夏侯家之忠奸,敦是敦非,来日不言自明!
夏侯渊要带本部兵马,自己出城去救,关羽自然不会阻拦。
主要是夏侯渊的兵,本也不听他的,强行不放人,说不定又要跟自己內斗一场。
索性关羽也不阻拦,开城放人。
“霸儿!留步。”
於是,跑出去没多远的夏侯霸,便听一声呼唤而拍马止步,回头望去,果见老父亲率军急急追来。
父子二人相见,多年分別,一朝重逢,自是无语泪先流。
不过念及吕布与夏侯,犹在袁营死战,二人也不便多言,急急赶赴袁营相救。
有夏侯霸这个带路党,果然一路避开袁军耳目,畅通无阻直达袁营深处。
遂见满营大火之中,依稀可辨夏侯怀正被袁军诸將围攻。
其间招招用命,夏侯怀已身中数创,险死还生,打的跟真的一样。
因为也確实是真打!
毕竟夏侯不会愿意主动配合袁军计策,所以袁军诸將也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揍他。
夏侯惊更是本色出演一个在袁营之中,饱受欺辱的形象,可谓本色出演,毫无演绎成分。
恰在此时,夏侯渊抵达,惊见此景,哪疑有他,急急率眾杀来。
“兄长勿慌,妙才来救!”
不想夏侯惊闻声望来,惊见来的不是关羽,而是夏侯渊。
他这才是真真嚇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急呼之日:
“妙才,汝中计矣。
快走,休要管我!!!”
这个时候,如果夏侯惊喊的是什么,“速来救我”之语,夏侯渊说不定还会心生疑竇。
偏偏他这句:【快走,休要管我!】可谓情真意切,兄弟情深!
这若不是在袁营之中,隱忍数年,臥薪尝胆,敦能为之?
元让若已心向袁贼,今日故意设计坑害,又如何教我速走呢?
数年不见,今日重逢,第一句话就是忧心我的安危,让我不要管你。
元让,你这个傢伙......
於是,夏侯渊杀来的更急了,口中呼之日:
“袁军之计,我亦知矣。
霸儿都给我说了,吕布倒戈奇袭的事情,早为他们所觉,是以今日故意设伏。
元让不必担忧,你我兄弟並肩作战,再匯合了吕布,一併杀出此间重围,来日再与袁贼战过!”
夏侯:“???”
你听不懂人话吗?
“什么吕布、埋伏的?
我说:你中计了!
快跑啊,傻弟弟呦!”
夏侯渊:“???”
7
没等他想明白呢,只听背后贴身之处,一声高呼,真如惊雷乍响。
“吾家四世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