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又不敢说，编又不想编。

江柒柒气笑了，“带方灵儿来买过？”

她猜。

裴玄燁浅嘆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不过，裴玄燁纠正，“没买过，就是听她说过。”

“哦，那就实话实说啊，你怕什么？”江柒柒直直地问。

裴玄燁手掌在腿上摩挲了两下，“她总是惹你生气，上次还设计你和江垚，我怕提她，你不高兴。”

江柒柒眨巴眨巴眼，想起了昨日未见方夫人和方灵儿。

“所以，你怕我不高兴，也没让方夫人和方灵儿来参加昨日的婚礼。”

裴玄燁点了点头。

送请柬时，他给方尚书传了话，让方夫人和方灵儿別来，免得到时候她们也不高兴，又放脸子。

他不想让他和柒柒的婚事，有任何瑕疵。

方夫人得知后，来王府闹了好一通，意见非常大。

裴玄燁冷著脸，愣是没鬆口让方夫人参加婚礼。

他这位姨母比方灵儿也强不到哪里去，今天能在王府闹，明日就能在婚礼上闹。

裴玄燁更加不能同意了。

江柒柒挠了挠头，这还挺狠的。

作为裴玄燁唯一一个姨母，连裴玄燁的婚礼都没参加，方夫人能气死吧。

“我倒也没有那么小气，不至於听也听不得，见也见不得。”

江柒柒这是真心话。

方夫人和方灵儿跟裴玄燁算不得家人，但奈何裴玄燁真没什么家人。

比起皇帝那边的狠毒，方家……也算凑合吧。

当初方灵儿在宫中落难，裴玄燁当初非要救方灵儿时说的那番话，江柒柒至今记忆犹新。

他真的没什么亲人了……

而他那些逝去的亲人，死得太惨，至今冤魂不安，所以，这为数不多的亲人，便显得极其珍贵。

江柒柒深知这一点，所以江垚事件，她处理起方灵儿来，有点棘手。

太轻了，没用，后患太多。

太重了，唉……

所以，乾脆扔给裴玄燁。

这已是放水，目的是希望给方家敲个警钟，別来招惹她就是，也是给裴玄燁敲个警钟，不能继续这么放任方灵儿了。

至於一点不高兴啊，白眼啊，就算蹦躂到江柒柒跟前，江柒柒也根本不在乎，她自会瞪回去，懟回去。

谁被气死，还真不好说。

再说了，她又不是真要跟裴玄燁做夫妻，不至於让裴玄燁为了她，跟那为数不多的家人彻底决裂。

裴玄燁却摇了摇头，“也不光是怕你生气。”

他嘆了一声，轻言：“当我看著方夫人肆无忌惮跟我闹，满心满脸都是不甘的时候，我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我和她们的相处方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我对这份亲情的看重和眷恋，给了她们和我爭执、纠缠，甚至逼迫我的底气。而她俩都不是聪明人，许多事情上犯糊涂，有时候，也很自私自利，得寸进尺，忘了分寸。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好像是我害了她们。”

“她们不聪明，犯糊涂，但我不该。所以我会矫正和她们的关係，这次婚礼便是开始。”

裴玄燁抬眸看著江柒柒淡然的眉眼，歉意道：“之前我私心作祟，没有把灵儿送官去，让你和江垚受了委屈，所以现在，更不想因为她让你有半点不开心。”

江柒柒释然一笑，她其实是认可裴玄燁这种法子的。

因为是亲人，所以还是为她们考虑的，不忍心用太决绝的方法，但会一点点地去处理这份关係。

就像江柒柒当初，不也当一些事没发生，昧著良心把哥哥们都拉回正道吗？

人之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