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雅抬起头，目光中带著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隱隱透著一丝犹豫。

樊雅的粉唇微微抿起，那张向来平静的端庄容顏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波动，仿佛在勘酌接下来的话语，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选出来了，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係？”

裴宇寒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语气中带著几分自嘲，“难不成，这商妙妍和那新任瑶池圣女是什么好闺蜜？她想要拉著那瑶池圣女跟我一起来行荒纵之事？”

“反正商妙妍那恶女就喜欢变態之事，她要是想拉著什么狐朋狗友一起来，

我又能如何？何必专门来告诉我呢？”

“能跟商妙妍扯上关係，那瑶池圣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吧！”

裴宇寒面对樊雅，情绪略显激动，毫无平日的镇静淡然。

一方面，是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当年在圣女殿的全部不堪过往，裴宇寒一看到这个女人，过去那些被玩弄的记忆便潮水般涌了上来，让他倍感羞愤。

另一方面，则是樊璇的事情·.面对这个狠心將自己妹妹举报处决的恶女，

这让裴宇寒怎么都无法平静的跟樊雅交流。

若是没有樊雅插手，樊璇说不定能跟自己一起逃出阴阳圣地那个魔窟。

或许还会跟自己一起进入道宗，人生也会焕然一新，可惜·—这都被樊雅给毁了！

樊雅看著情绪激动的裴宇寒，终於是不再犹豫了，她低声说道：

“那个新任圣女———名叫林芊顏。”

”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

裴宇寒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都静止不动，那自嘲的神態也完全僵住。

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別人提起过了。

一时间，居然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的漫不经心瞬间被震惊取代，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发不出声音。

“是同一个名字，一字不差。”

樊雅似乎知道裴宇寒想要问什么，主动给出答覆。

“你，你说什么？”

他终於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樊雅见状，眼神深处浮现一丝怜悯，她想起圣女殿下交代给她的话，於是低下头，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虽然是同一个名字，但大概不是同一个人。”

裴宇寒闻言，眼中的茫然逐渐被一抹锐利取代，他的目光如刀锋般直直刺向樊雅，甚至主动来到樊雅面前，几乎快要贴到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確定？”

那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夹杂著暗流涌动的怒意，若有若无的剑气呼啸，让周围的地砖结起了冰霜。

樊雅语气恭敬中带著一丝谨慎的说道：

“圣女殿下的红莲禁卫，没有找到那位圣女是过去那人的相关蛛丝马跡不过瑶池圣女向来闭塞难以渗透，我们掌握的信息也不全。”

“信息不全，商妙妍就敢告诉我不是？！”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著几分压抑的怒意。

而樊雅作为在喜怒无常的圣女殿下身边服侍了无数日夜的贴身侍女，其胆魄也远超常人，她没有被裴宇寒的情绪所影响，依旧保持著平静的姿態。

她抬起头，目光中带著一丝试探，轻声问道：

“裴剑仙希望她是吗？”

裴宇寒一时语塞，眼中的怒意与质疑在这一瞬间凝固，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映出白衣剑仙略显孤寂的背影。

在樊雅的注视下，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眼中交织著期待、希冀、慌乱乃至·——.—恐惧。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我——不知道。”

樊雅见状，微微欠身行礼，语气恭敬而温和：

“最后，叶仙子刚刚跟圣女殿下发来讯息，似乎是在埋怨裴剑仙你总是晚上修行不陪她，圣女殿下劝你早点回去，照顾一下叶仙子的情绪。”

“话已带到，樊雅告退。”

说完，她转身离去，紫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中，只留下裴宇寒一人站在原地，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