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川直言,开口问道:
“林主任,认识祁同伟嘛?就是现在的京州市市长。”
林耀东一听祁同伟的名字,那更是如坐针毡了。
这个名字,他可不可能忘记,父辈的金山县塔寨村就是在他手里覆灭的。
二叔林木阳,三叔林木胜,可都在塔寨惨死的。
他的父亲林木华也是死刑。
可以说,祁同伟亲手瓦解、覆灭了整个塔寨。
然而,林耀东毕竟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不少,早已练就了一副沉稳老练的心性。
当冷川拋出那个略带尖锐的问题时,他只是微微一怔,很快便恢復了镇定。
他目光平静地直视著冷川,不紧不慢地问道:
“冷主任,为什么这么问?是有什么特別的缘由吗?”
冷川依旧保持著那副不温不火、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说道:
“没什么特別的,就是例行公事,有些情况需要了解清楚。”
林耀东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冷川是真的让人实在摸不透。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纪委干部来村里参观致富经?
现在又关起门来问什么祁同伟?
但林耀东知道不能自乱阵脚,只能採取折中的办法,思索片刻后说道:
“祁同伟这个名字,我確实听闻过。”
“说起来,我父亲,就是被他抓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父亲违法乱纪,做了错事,被抓也是罪有应得,我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冷川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隨后,冷川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问道:
“还有个问题,就是当年,你们这些小辈,是怎么从金山县塔寨那个混乱的地方逃出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祁同伟帮了什么忙嘛?”
林耀东心头猛地一紧,他感觉冷川的问题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狠辣,直戳要害。
但他强装镇定,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说道:
“冷主任,您说笑了。”
“那时我正好在南洋留学,对家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不过,据我后来所了解,我们兄弟几个都还小,能从那个混乱不堪的塔寨逃出来,跟祁同伟没有任何关係。”
“纯粹就是运气好,命大,才侥倖逃过了一劫。”
“年纪小嘛,后来组织也没追究。”
冷川静静地注视著林耀东,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合上了手中记录的本子,说道:
“好的,林主任,感谢您的配合和坦诚。”
“我要问的都问完了。”
隨后,冷川的目光轻鬆地在林耀东的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
这间办公室装修得相当气派,宽敞明亮,各种现代化的办公设备一应俱全,墙上还掛著许多成就和奖状。
冷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林主任,您能够带领一个贫穷的渔村一起发家致富,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我会把您分享的这些宝贵经验带回去,好好宣传的。”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就不打扰林主任您继续工作了。”
说完,冷川便起身准备离开。
林耀东实在是被冷川这一连串的问题和举动搞得摸不著头脑。
他实在忍不住,快步跟上冷川,问道:
“冷主任,我实在是不明白,这和祁同伟有什么关係吗?”
冷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掛著那抹淡淡的笑容,说道:
“没关係。”
“不过,林主任放心,既然你和祁同伟没有关联和瓜葛,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句话,林耀东听懂了。
反过来听就对了,意思就是不该和祁同伟有任何联繫和瓜葛,否则就会有问题。
林耀东隨即示意自己已经听懂了,他点点头,篤定地说道:
“冷主任,您放心,我说得句句属实。”
“我和祁同伟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任何瓜葛。”
“不过,我倒是听闻,祁同伟,祁市长是一个敢想敢为、敢打敢拼的好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