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们俩大清早就在地里挖啥呢?”许大茂的声音传来,眼神从半掩的窗欞后穿过来。
李向东心里一紧,脸上却掛起了笑:“这不是我娘昨儿说后院的葱快死了嘛,我想著移点地种种,问问小丁哪块地湿气重。”
“噢?”许大茂目光闪了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们,“你们这些种葱的心眼子可真多。”
“哎,你还別说,这种葱也是门学问……”李向东把他拉著往別处走,一边扯閒话转移话题。
可他心里那根弦,却越绷越紧。他知道,许大茂这人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被他盯上了这点事,说不定哪天就会传满整个四合院。
李向东边走边暗下决心:“不管这钱是不是贾张氏偷的,我都得查个水落石出。要是院里有人藏著祸心,那这事可就不是一棵树的事了。”
李向东这一整天心神不寧。他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遇上人搭话也只是应付两句,脸上掛著不咸不淡的笑,心思早飞到了东厢房那块土地下。
他心里清楚,贾张氏不是没手段的角色,要不是那天自己撞见,她那包油纸还得继续埋在那儿,连根毛都不露。可让他更掛心的,却是那一捆捆的钱。
“太乾净了。”他心里嘀咕著,“不像是偷偷攒的,也不像平常日子里存的,这笔钱……来得不正。”
他没敢贸然去问贾张氏,也不敢惊动小丁更多,只能一个人悄悄琢磨。脑子像个筛子,一遍遍把整个院里谁跟钱有瓜葛、谁最近丟了东西、谁神色不对全过了一遍。最后,他的脑子停在了一个人身上——秦淮茹。
她是整个四合院最能吃苦、最知礼、也最会忍的人之一。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天天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手上不沾油星儿也得把饭给孩子端好。可就是这么个人,李向东却记得,三个月前她突然急匆匆地出去过一趟,回来后整个人像丟了魂儿似的,嘴上说著小当家的学费没凑齐,但眼神虚得很。
那天晚上,他还听见贾张氏在屋里高声训斥,说什么“叫你不长眼,自己把钱丟了怪谁?”
李向东心里一点点拼起线索来,嘴角也慢慢绷了起来。他几乎能肯定,秦淮茹丟过一笔钱。甚至,那笔钱可能是她拼了命借来的——而现在,正静静地躺在贾张氏的菜地底下,发霉。
他决定试探一回。
傍晚时分,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有的烧水,有的煮饭,孩子们在角落里玩沙子,笑声吱哇响。李向东洗了把脸,顺著熟门熟路地走到秦淮茹家门口,轻轻一敲。
“淮茹,在家吗?”
门开了,秦淮茹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捏著一块擦锅布,额头上细汗未乾:“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向东眼神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笑道:“你还记得那次你让我帮你修锅盖吗?我正好翻工具箱,看见了你那口锅,心说我是不是还没还你。”
秦淮茹一愣,隨即笑了笑:“你早还我了,我怎么能不记得。”
“嘿,你看我这记性。”李向东哈哈笑了两声,又摸了摸后脑勺,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她的反应,“对了,上回你说你凑学费的钱丟了,是不是……后来找回来了?”
这话一出,秦淮茹脸色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惊慌,迅速低头:“没有……我哪有那命,丟了就是丟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李向东语气淡淡,心里却咯噔一声,“你丟哪了?”
秦淮茹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掂量怎么说。她轻轻咬了咬唇,还是低声答道:“我……放在布包里,拿去裁缝铺的时候忘记了,等我想起来,那布包早就没了。”
“裁缝铺?”李向东眼睛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那天你回来之后是不是还跟你婆婆吵了一架?我听见她声音挺大。”
秦淮茹脸色更僵了:“她……她就是气我不中用,怪我不该把钱露出来。”
李向东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他知道秦淮茹心虚了,她不是那种爱说谎的人,可她现在说的每一句都透著遮掩。他越发肯定,那笔埋在菜地里的钱,正是秦淮茹那次丟的。
他转身告辞,秦淮茹送他到门口,站在门槛边,看著他背影有些发愣。
而李向东回到屋里,坐在凳子上,脑子已经飞快地转起来。
“她丟的钱,贾张氏捡了?不,肯定不只是捡。那老太婆一向眼尖手快,八成是她从哪儿看见的,趁秦淮茹不注意下了手。”
他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儿。钱不是小数目,秦淮茹一声不吭就吞了下去,显然也是知道扯不清楚。而贾张氏,堂而皇之把钱藏起来,也没打算归还。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向东喃喃道,眼神愈发沉冷。
他想得明白,光靠问,是问不出真相的。得让贾张氏露出破绽,而让她露出破绽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她以为自己还掌握著主动权。
他决定布一局。
第二天,李向东特意在院子口拉了根绳子,拦了一小块地,搭了个破木架子,嘴上说是要晒辣椒干。可谁都看得出来,那破架子根本不够结实,纯属摆样子。可正是这片“晒辣椒”的地方,刚好对著贾张氏那块地。
他每天坐在那儿,晒辣椒也好,削木头也罢,眼睛却不离那块地片刻。
贾张氏果然开始不安生了。
她开始绕著那块地转悠,一会儿说要拔草,一会儿说泥太干,要撒点水;有时候还扛著个小锄头在那边比划,嘴里嘟囔些“哪天再种点豆子”之类的话。
可李向东清楚,她不是在种地,她是在守財。
“哎哟喂!你们听说没有?贾张氏疯了!彻底疯了!”
何雨柱手里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酱牛肉,边走边嚷,声音像是扔了块石头进水塘,瞬间引来了四面八方的视线。街坊邻里从门缝里、窗户边纷纷探出脑袋,就连正在厨房剁菜的阎解成也停下了刀,眼神里写满了惊愕与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