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看你怎么办!”他靠在床头,盯著天板冷笑连连。
然而,第二天清晨,李向东像往常一样打开窗户,木头不但没裂,反而整整齐齐,纹丝不动。许大茂从屋里望著,只觉心头狂跳,他使劲揉了揉眼,甚至还偷偷绕到后面查看,窗框竟然被新木头替换了,锯痕一点不剩!
“他早就知道了!他故意让我上鉤!”许大茂身子一晃,几乎气得站不稳,豆大的汗珠顺著额头滑下来。
李向东却在屋內轻哼著调子,拿著茶壶斜靠在窗边,嘴角微扬,淡淡道:“许大茂,你以为你藏得有多深?”
这场四合院中的猫鼠游戏越演越烈,甚至院里其他人都开始有些噤声,不敢轻易插手。李向东与许大茂,已不是简单的邻里爭执,而是一场彼此试探、拆招、布局的较量,像是下棋,更像是一场静默的战爭。
他们没有硝烟,但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背后,都藏著一把刀,一根刺。
而这场暗战,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清晨的薄雾如细纱般覆盖在四合院上空,墙根的苔蘚潮湿而滑腻,空气里夹杂著一丝微妙的泥腥味。鸡鸣声尚未彻底划破夜色的残余,整个院落显得分外寂静。然而,李向东早已醒了,他坐在灶台边,用铁夹子拨弄著炉膛中快要熄灭的煤火,火星闪烁,照亮他一双沉静却锋利的眼睛。
他心里明白,许大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昨夜那一手灌水锯窗的伎俩,虽然稚嫩,但透露出一个讯息——这场爭斗已经从表面的耍嘴皮子升级成了手段层面的较量。李向东不是个会被动挨打的人,更不会让人骑到他头上拉屎。
“你玩手段,我就让你吃亏。”他喃喃自语,眼神里透著一股凉意。
他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土,从墙角搬出一个旧工具箱,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锤子、钳子、钢丝锯、绳线、石灰、风油精甚至还有一截金属棍子,每样工具都打磨得整整齐齐。他拿起一支细铁钉,在手指上来回滚动著,仿佛在权衡著一场“精密手术”的步骤。
“是时候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狠。”
另一边,许大茂刚从床上爬起,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儘管昨晚那一招失败了,他仍旧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失败不可怕,关键是不断试错,总能找到李向东的软肋。今天他打算试探李向东的“忍耐边界”——
他在自家门口倒了一滩洗锅水,里面漂著鸡毛和油星,散发著一种难以言说的恶臭。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坐在院中小凳上,拿著一根禿毛鸡翅在牙缝里剔著肉渣,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贾张氏路过时被呛得倒退三步,捂著鼻子骂道:“你这是燉完下水还是煮了死老鼠?熏死个人啦!”
许大茂“嘿嘿”一笑,“你別不识货,这可是养的营养水,有机肥懂不懂?”
“你懂个屁!”贾张氏甩了他一眼,走远了,但眼神里多了一丝狐疑与兴奋的光。
李向东一出门,就看到了那滩令人作呕的脏水正好洒在通往井台的小路上。他眯了眯眼,什么话也没说,回屋端出一桶冷水,站在门口看著地上沉默了几秒,然后猛然一脚踢翻水桶,寒水夹著碎冰哗啦啦地泼出去,正正地击打在许大茂脚边,溅了他一裤腿湿。
“哎哟我去!李向东你干嘛!”许大茂下意识跳了起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一屁股坐进他自己倒的脏水里。
周围邻居正好有几个起得早,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憋笑憋得脸都红了,院角甚至传来闷闷的憋气声。
李向东慢吞吞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的在路上泼脏水,差点滑倒。幸好反应快,不然得去看跌打损伤。”
许大茂气得满脸涨红,嘴角抽搐,正要开骂,却发现周围几双眼睛正偷偷盯著他。他咬了咬牙,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只能骂咧咧地回屋换裤子。可他心里的怒火已经彻底烧了起来。
李向东嘴角一抹冷笑闪过,转身进屋。他知道,接下来许大茂一定会狗急跳墙,那才是真正的机会。
果然,到了晚上,院里安静下来后,许大茂披著件黑衣服,手里拿著一包细沙和铁钉,悄悄摸到李向东屋前,准备对地板再次下手。他小心翼翼地拔开一块边角木板,用小刀刮掉部分胶水,再塞进去细沙与铁钉,嘴角微微扬起——这样一来,木板受压时会发出“吱嘎”声,仿佛有虫蛀,一旦李向东大意踩中,那钉子会稍稍刺穿鞋底。
不是致伤,但会让他抓狂。
他刚放好材料,忽然感觉背后一冷,转头一看,李向东正站在黑暗中,手里拿著一只油灯,那光打在脸上,阴影交错,仿佛鬼魅。
“你手上那是……装修新工艺?”李向东声音低沉,像是来自地底的回音。
许大茂心头一跳,差点没把钉子吞下去。他乾笑两声,故作镇定地说:“我……看看你这木板是不是返潮,顺便……帮你除除虫。”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李向东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里带著一丝诡异的温和,“既然你手艺这么好,明天厨房那堵墙的裂缝,就劳烦你处理了。”
许大茂张口欲辩,可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睛后,只觉得背脊一凉,訕訕道:“这……那当然……”
他走时,李向东还送了一句话:“要是不弄好,我就当你拆我家房子论处。”
许大茂一夜无眠,心里像是被灌了铅,又像被无数虫子啃咬。第二天,他拖著一身疲惫去补墙,手都抖得拿不住灰刀,墙皮一剥就掉,邻居们看的乐不可支,有人还偷偷下注,看他能坚持几天。
而李向东,一边在门口编扫帚,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有些事,做得太过了,迟早会反噬。”
许大茂那一夜睡得极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