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距离解放军入城式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些日子里,林默一直待在跨院里,仿佛与外界隔绝。每当他有空閒时间,便会进入系统空间,悉心打理其中的一切。
系统湖泊里的各种鱼类,经过这段时间的生长,都已经达到了四五斤重,更有甚者,体型已经快要接近十斤。看著这些茁壮成长的鱼儿,林默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2 月 10 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西跨院的台阶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林默蹲在台阶上,认真地擦洗著那个美军饼乾盒。昨晚,小豆子用这个饼乾盒在护城河中捞了一些蝌蚪,此刻,那些蝌蚪正在罐头里欢快地游动著,它们那透亮的尾巴不时地甩动著,仿佛在展示著生命的活力。
然而,就在这时,垂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那是胶底鞋碾过青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寧静的清晨却显得格外清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惊得蝌蚪们纷纷撞上了铁皮盒壁。
“林默小同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默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灰布军装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红袖章,显得格外醒目。
“军管会雷局长请您过去。”年轻人的语气很客气,但其中似乎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铁皮盒“噹啷“摔在台阶上。林默抬头望见雾中停著辆带边斗的摩托车,车把系的红绸带正往下滴水珠。中院贾家的雕窗推开条缝,贾张氏的髮髻上还粘著昨夜聚餐的瓜子壳。
“军管会的同志,这孩子......“易中海端著茶缸从月亮门转出来,工装口袋里的钢笔帽泛著冷光。
“你好同志,这是公事。”年轻人面色严肃地说道,同时抬起手指向四合院门口停著的军管会的摩托车。
说完,年轻人就迈步走出四合院,径直走向那辆摩托车。林默见状,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军管会年轻人的身后。他与年轻人保持著一定的距离,一同朝著摩托车走去。
军管会就设在原警察厅的旧址,这里的建筑显得有些陈旧,门廊立柱上还留著明显的弹痕,那是曾经激烈战斗的痕跡。儘管新刷的白灰试图掩盖这些痕跡,但密密麻麻的凿痕依然清晰可见。
当林默跟著卫兵穿过长长的走廊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那是从审讯室传来的,隱约可以听到一个带有山西口音的人在说:“……银元成色要看边齿……”然而,话音未落,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著,布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身穿拷绸衫的人从里面闪了出来。他的手腕上戴著銬子,隨著他的动作,銬子与铁栏杆碰撞发出叮噹的响声,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默的目光落在这个银元贩子身上,只见他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惶恐和不安。
继续往前走,林默终於来到了雷荣天的办公室。这是在三楼西翼,当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清晨的阳光恰好洒在满墙的北平地图上,將那上面的红蓝图案照得格外醒目。这些图钉沿著铁路线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似乎在展示著某种重要的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灰布军装的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阳光轻轻地洒落在雷荣天的身上,將他那件灰布军装映照得格外明亮。阳光正好照在他的左眉上,那道疤痕宛如一条金色的细线,突兀地横亘在那里,显得格外刺眼。
林默的目光瞬间被这道疤痕吸引住了,他的心头猛地一震,立刻认出了这道疤痕的来歷。那是去年护厂运动时,他被警棍打伤所留下的印记。当时的场景还歷歷在目,而这道疤痕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林默凝视著雷荣天,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位曾经的北平地下党负责人,如今站在他面前,身上的灰布军装已经有些褪色,但那支別在胸兜上的两支钢笔却依然闪烁著光芒。而在他的办公桌上,一个铜镇纸静静地压著一份《经济保卫条例》草案。
“小林子,贝勒府的芙蓉糕比边区枣糕如何?“雷荣天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林默的思绪。他微笑著,从铁皮文件柜的顶层摸出一个油纸包,纸角还沾著些许墙灰。林默的眼睛一亮,他立刻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雪夜。
那时候,林默扮作报童,在贝勒府里传递著重要的情报。而这位“帐房先生“,也就是雷荣天,当时巧妙地將偷吃点心的他藏在了米缸里,才让他躲过了敌人的搜查。如今,雷荣天手中的油纸包,想必就是当年那芙蓉糕吧。
铜镇纸下压著的《经济保卫条例》草案,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了“特別调查队”五个钢笔字,这几个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雷荣天推开雕木窗,阳光如同一束金色的箭,直射进房间里。他的目光被正阳门方向的起重机吸引住了,那台起重机正在吊装钢樑,阳光洒在操作员的红袖章上,红袖章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在阳光下闪耀著耀眼的光芒。
“经保局要组建少年侦查组。”雷荣天转过身,看著坐在桌前的林默,缓缓说道。
林默手中的枣糕渣不小心掉落在草案上,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著雷荣天。
“你当组长,小豆子负责盯梢,何雨柱懂厨艺……”雷荣天一边说,一边摩挲著茶杯沿的豁口。
“可是我们才十三四岁呀!”林默忍不住打断了雷荣天的话,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担忧。
“所以是编外。”雷荣天並没有在意林默的打断,他继续说道,“你们会配枪,但不用上前线。”
说到这里,雷荣天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抽屉上。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拉开了抽屉。抽屉里,一个美军罐头静静地躺在那里,罐头上的鹰徽在阳光下闪著寒光,仿佛在诉说著它的来歷。
雷荣天拿起罐头,递给林默,说道:“但要比大人更仔细——比如这个。”
林默接过罐头,仔细地看了看,他立刻认出了这个罐头,这正是那日许富贵给小豆子的饼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