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逮竹鼠

竹鼠繁殖能力出眾，一年到头皆可进行交配繁殖，每胎通常能產下 1至 6只幼崽。正因如此，一旦发现一处竹鼠窝，往往能从中掏出好几只体型壮硕的成年竹鼠，这些成年竹鼠每只重量可达四五斤。

要想成功捕捉竹鼠，首先得找到它们的洞穴。竹鼠大多会选择在竹林深处较为隱蔽的位置打洞筑巢，其洞穴深度较大，且通常设有 2至 3个出口。为躲避天敌，它们还会用枯草叶等杂物將洞口巧妙掩盖。竹鼠通常只在傍晚和夜间才会外出活动觅食。由於竹林中竹根纵横交错，直接挖掘洞穴进行捕捉极为困难。

在竹林中捕捉竹鼠，常规方法是先找到竹鼠窝的各个洞口，保留其中一个洞口，將其他洞口用石头封死，隨后挖开保留洞口处的泥土，在洞道口设置捕笼。待夜幕降临，竹鼠外出活动时，便会自行钻入笼中。

然而，此次他们这次来竹林，尚未到竹鼠活动的尖峰时段。即便偶尔遇到两三只正在啃食竹子的竹鼠，也难以直接捕获。这些竹鼠反应敏捷，稍有动静便会迅速逃窜，一头扎进洞中。而在茂密的竹林里，想要追捕它们更是困难重重。

所以他们提了水桶，准备直接用水灌。用水灌洞口得把所有洞口都找出来，在其中一个洞口灌水，其他出口直接设置网笼等竹鼠因水灌而被迫逃出洞穴。

进入竹林后，二人四处搜寻，最终在几处竹子被啃食痕跡密集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用锄头拨开地上厚厚的竹叶，小心翼翼地找竹鼠洞。经过一番仔细寻找，果然发现了好几窝竹鼠。

他们迅速布置好网笼，又在竹林边的小沟里堵了小水坑。隨后，二人来回提水提水灌竹鼠洞。待几个窝都灌完后，麻袋里已经装进了二十来只被綑扎好的竹鼠，这些竹鼠个个膘肥体壮。忙碌了大半天，两人都已疲惫不堪。

“安子，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先烤只竹鼠吃？”余坤清提议道。

“好啊，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余坤安摸摸肚子应道。

余坤清当即用锄头在水边清理出一块空地，抱来乾枯的竹枝和竹叶，生起了一堆火。在野外坐吃的，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余坤安挑选了一只体型较大的竹鼠，放完血后，直接將其丟进火堆中烧毛。隨著一阵皮毛烧焦的气味瀰漫开来，竹鼠身上的毛被火苗舔舐殆尽，表皮也被烧得漆黑，身体如同充了气一般鼓胀起来，变得圆滚滚的。

然后余坤安用竹枝把竹鼠从火堆里扒出来，来到沟边，用竹片边刮边洗，很快便將竹鼠处理乾净。去除內臟后，他用竹棍串起竹鼠，架在柴火上慢慢烤了起来。

两人围坐在火堆旁，一边眼巴巴地盯著烤竹鼠直流口水，一边不时翻动，確保受热均匀。经过大半个小时的耐心烤制，竹鼠终於熟透。此时，他们身上並未携带盐等调味品，但烤好的竹鼠外皮焦香酥脆，內里鲜嫩多汁，肉质本身鲜美无比，毫无腥膻之气，即便没有调味料的点缀，也散发著诱人的清香，令人食慾大增。

两人分吃完一只烤竹鼠后，提水將火堆浇灭，待火彻底熄灭，又刨来湿土覆盖在火堆上，这才提著东西心满意足地回家。

“阿清，咱们留几只竹鼠在家吃，其余的明天带到县里，和松菇一起卖掉吧。另外，给收购站的何哥和结算大姐各送一只竹鼠，你觉得怎么样？”余坤安说道。

“行啊，是该给何哥他们送点竹鼠表示感谢。之前咱们去卖货，他们可没少关照咱们。”余坤清回应道。

隨后，余坤清帮著將工具和竹鼠送到余坤安家中，自己则提著两只竹鼠回家。

余坤安回到家中，又宰杀了两只竹鼠。他先用开水將竹鼠烫过，拔去毛髮，仔细清理乾净皮毛，隨后將其放在灶膛里，烧掉表层难以清理的细绒毛。接著，他用刀將烧黑的皮毛刮净，剖开腹部，取出內臟，再將竹鼠清洗乾净，切成小块，且保证每块都带有皮。

竹鼠最美味的地方便是皮，因此带著皮吃才是精髓所在。

他正用菜刀切著肉，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大侄子余文涛躥在前头，后面跟著几个浑身沾满泥土、裤脚还掛著野草籽的孩子，一个个灰不溜秋的，显然又是一天疯玩。

“老叔！今天是不是吃竹鼠肉啊？”余文涛扒著桌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案板上的竹鼠肉。

余坤安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手拿开！先去洗手——你们几个又跑到哪儿疯去了？”

“我们在西头河坝上捡圆石子玩了。”余晓雅踮起脚抢著回答，发梢上还掛著一片芦苇叶。

余坤安心中一紧，放下菜刀，对著几个年纪稍大的侄子侄女说道：“明年让你们阿奶送你们去学校读书，別整天就知道疯玩，万一掉进水里可怎么办？明天都乖乖待在家里，跟我学数数。”

“我不想学数数，老叔，你带我去抓竹鼠吧。”余文涛嚷嚷著，却被刚从地里回来的余大嫂揪住了耳朵。

“抓竹鼠？我看你就像只竹鼠！明天开始，去割猪草、餵鸡餵猪！”

余文涛梗著脖子，不服气地嘟囔道：“不去就不去。我会好好找猪草餵猪，那你过年得给我奶吃。阿水上回还显摆他爹在镇上买的奶呢……”

阿水是余会计的孙子，余会计的儿子在镇上粮站当临时工，儿媳妇则在村里开了一家代销点，售卖纸张、盐、酱油、醋等日常用品，家境比村里其他人宽裕不少，还盖起了宽敞明亮的青砖瓦房。

当时的奶可是用纯牛奶做的，属於紧俏商品。余坤安前几次去供销社都没能买到，这种稀缺物资一旦上架，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

“明天我去县里找些识字图回来，教你们认字。等开春了，就提前送你们去学校，省得你们整天惦记著往水塘边跑。”余坤安说道。

话还没说完，余文涛已经蹦到了三尺开外：“老叔，你不带我去抓竹鼠，我就自己去！”

“带你去餵蛇吗？”余大嫂扬起手，作势要打，“竹林里有蛇，被咬了怎么办？”

“不准去竹林，听到没有？”

“晓得了。”余文涛不情愿地应道。

今晚的菜因为有一盆黄燜竹鼠，大家都吃的很满足。竹鼠肉用油炒熟，加入葱姜蒜等调料，再添水燜煮片刻，那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闻著便食慾大增，仿佛能多吃下两碗饭。

待眾人吃完饭，几个女人趁著天色尚亮，继续裁剪布料、缝製衣服。余坤安则拿出昨天做好的木马配件，一块块仔细地拋光打磨，大哥和二哥也在一旁帮忙。

余父则拿著菸斗，去查看土砖的晾晒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