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拉接连摇头，“都不是。”

这下沙阿也不知道是谁了，“这可真是，委员会是从哪里请的人吗？”

“是”

纳赛尔丁啊了一声，真的请外国人啊。委员会真够大胆的。

“好了叔叔，就说吧，他们让谁来当苏丹？”

阿卜杜拉深呼吸了一下，缓缓说出一句话。

“是您，沙阿！”

纳赛尔丁举着酒杯的手猛地顿在半空，酒液晃出几滴溅在金丝织就的桌布上，像极了他此刻骤然乱了节奏的心跳。他盯着阿卜杜拉因激动而泛红的脸，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叔叔，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委员会刚刚发来正式电报，”阿卜杜拉将那份还带着油墨温度的电报递过去，“奥斯曼进步委员会全体成员一致决议，推举您，伊朗的沙阿纳赛尔丁，兼任奥斯曼帝国新苏丹！”

这话像颗惊雷在宴会厅炸响。原本奏响的波斯传统乐曲戛然而止，宾客们手中的银杯叮当落地，王太后玛利克更是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兼任苏丹？这……这怎么可能？奥斯曼人疯了吗？”

这件事对他的冲击相当大，他定了定神，快步引着阿卜杜拉往偏厅走，路过廊柱时，还能听见厅内波斯传统乐器的悠扬曲调，与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格格不入。

“委员会为何选我？”刚踏进偏厅，纳赛尔丁便沉声发问，往日里从容的笑容早已敛去，“奥斯曼贵族怎会容忍一个伊朗沙阿夺走他们的苏丹之位？”

阿卜杜拉从公文袋里掏出电报原件：“埃及给委员会发了密函，说您资助进步运动二十余年，既懂伊斯兰教法，又有改革的实绩。如今奥斯曼新军半数倒向委员会，可旧势力仍在暗中掣肘，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统治者镇住场面。”

还有一个他没有说，那就是委员会一开始就准备推举沙阿为奥斯曼苏丹。在兄弟会时期就以强烈的亲伊朗倾向得知，而在政变后，对于奥斯曼的情况他们已经失望了。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只有让伊朗沙阿前来，奥斯曼才算有点希望。

“委员会都同意了？”，纳赛尔丁询问。

“根据发来的电报，委员会内部全部同意。并且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新军支持，但其他国家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阿卜杜拉的话回到了重点，其他国家，特别是英国和俄国，他们的反应才是重中之重。而且肯定是百分百反对。

“这下可难办了！”，沙阿想了想，让阿卜杜拉召集所有内阁成员去办公室开会。

回到宴会厅，音乐仍在进行。只不过所有的贵族都换了个表情，刚才的消息给他们的冲击太大。就连母亲、妻子和孩子们也是这样。

纳赛尔丁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让穆拉德代替他主持宴会，自己则离开，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