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嗤，“少来！你突然这般客气，我反倒不习惯了。”

巧慧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第二日，天没亮，云清嫿便带著半数商队离开。

她带人走出商会客栈，一推门，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清嫿的眼圈瞬间红了，她的唇瓣动了动，“……”

“主子，谁来了啊……”巧慧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娘亲……”承基、辞忧小声地唤道。

一个穿著桃色撒襦裙的女子站在两个孩子身后，她望著云清嫿，眼泪在眼眶打转。

“主子……”飞霜颤声道。

“飞霜！”云清嫿小跑上前。

可飞霜却后退了半步，“不要上前！皇上的人在后面看著！”

“……”承基、辞忧点头。

云清嫿瞥见不远处的皇家侍卫，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巧慧连忙將他们引进屋里，她低声道：“进来说话吧，这样安全一些。”

几人立即进屋，闔上门窗。

但他们仍旧不敢鬆懈，毕竟侍卫就在外面。

她轻眨眼睫，快速止住了眼中的酸意，“小飞霜长大了，变高了，出落得真好看。”

“主子……”飞霜快速眨眨眼睛，她努力想收回眼泪，可还是不爭气地落下泪来，“您放心，老爷、夫人很好，云二公子娶妻生子了，祝国公夫人很好，贤妃娘娘跟承寧都很好。”

“那你好不好？”云清嫿的声音喑哑。

飞霜点点头，“奴婢一切安好！”

她頷首，“飞霜，跟我走好不好？”

飞霜摇摇头，“奴婢吃不了路上顛沛流离的苦，更不放心两位殿下，还是算了吧。”

云清嫿怎会不知道飞霜想要保护她的心意。

她心疼地看著飞霜，“若是等孩子长大了呢？那时，你愿意跟我走吗？”

飞霜吸吸鼻子，垂下眼，不敢再看她，“愿意。”

云清嫿的鼻樑酸胀得厉害。

她的视线下移，又看著承基、辞忧，“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娘亲还是想问问，你们愿意跟娘亲走吗？”

飞霜看著两个孩子，有些好奇他们的回答。

承基、辞忧微微一怔，仅仅一瞬间，二人便一致地摇头。

“对不起……娘亲……”承基红了脸。

辞忧也低下了头，像是羞愧难当，无顏面对云清嫿。

云清嫿倏地笑了，她骄傲地看著他们，“这才是我的孩子！无论何时，你们最爱的人，都应该是自己。”

她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明知故问罢了。

因为她也是个自私的母亲，有时衝动上脑，也想把孩子留在身边。

可两个孩子尝过权力的滋味后，怎会捨得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跟她当平民百姓？

辞忧想要放声大哭，承基似有所觉，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妹妹，你別再任性了！若是害娘亲走不了怎么办？！”

“……”辞忧咬著下唇，肩膀忍不住轻颤。

云清嫿心疼地看著辞忧，“承基，不许对妹妹这么凶。”

辞忧努力平復了心情，她双手攥著拳，指尖抠进了手掌心，“娘亲，当年我不是故意毒死小栗的，我知道娘亲不喜欢，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