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我的住所去了!?”
正在酒店应酬的古辰焕,接到周坎的话后,一直阴沉的脸上蹦出的惊悦神色,令在场的所有人诧异不已,他从酒桌前快速起身,也不管眼前的这个合作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古辰焕拎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一边打著电话,一边快步出了包厢的门。
掛了周坎的电话后,古辰焕发现自己的全身都被一种压抑著激动情绪侵占著,他不知道自己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仿佛在四年开始投身进入暗黑世界的时候就抱著这样一种渴望,一种强烈到几乎每让他一想到就全身血液奔腾的期望。
古辰焕离开酒店后迅速上了车,他让司机打车回去,而他自己开著那辆黑色豪车快速往自己的住所赶。
“余嵊,让厨房准备准备,晚饭我回去吃。”
车上,古辰焕打了余嵊电话,言简意賅的说完,便开著车往回赶。
天逐渐下起小雨,雨势从小变大,带著较为强烈的风。
古辰焕在离別墅一百米远的地方看到了时天,时天撑著把临时买来的伞,步伐很慢,纤长的身影犹如雨中一副优美的画。
古辰焕眯了眯眼睛,握紧方向盘,车子快速的从时天身旁开过,毫无预兆的溅起地面上大量积水,而正失神的向前走的时天防不胜防,被地上的污水溅满一身,身体本能性的踉蹌侧退几步,伞也脱离了手,被风吹走。
污水似乎进了眼睛,时天抬手揉著,失去雨伞的防护,时天很快全身便湿透。
时天一身狼狈的看著不远处停在別墅门口的车,一名门卫撑著把黑伞小跑上去打开车门,里面西装革履,一身凛然的古辰焕面无表情的走了下来,站稳后,漠然的视线带著几分冷意扫了眼不远处站在雨里的时天。
不知是古辰焕的眼神太过阴冷,还是全身湿透令时天感到阵阵凉意,时天发现自己开始发虚,从心到身的发虚,不再有来之前那份盎然的勇气与任由羞辱的决心。
好像一切都开始不坚定,软弱起来。
他是来求古辰焕的,求他的!
曾以为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结果.....
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离別墅还有几步远,时天没有再去捡伞,而是顶著雨加快脚步来到別墅门口。
门卫显然在刚才受了古辰焕的交代,所以並没有拦著时天进入,他们在时天走近大门时,主动打开高大的铁门。
时天进去后,没有任何佣人为他带路,等到他走到大厅门口时,才有一名佣人上前告诉时天,古辰焕在餐厅里用晚餐。
餐厅的在別墅中门偏侧的一个宽敞房间里,四面墙壁,两面是唯美的落地窗,门外是一米宽的走廊,连接著外面的草坪。
时天站在门口走廊上,全身的湿著,他觉得有些冷,有些不知所措,他望著里面,佣人们正將做好的晚餐,一样样的摆上桌,古辰焕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本杂誌,而坐在古辰焕对面,衣著奢华,面色温和的余嵊,正温柔的为古辰焕盛著刚端上来的汤。
很和谐的一幕,很高贵的两个人,比起他们,时天觉得自己就是个从污水沟里爬上来的乞丐。
可无论有多少不愿意,该要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
时天咬紧牙关,抬脚迈进。
“等身上的污水滴完了再进来。”古辰焕並没有转头望向门口的时天,他放下手中杂誌,慵懒而又优雅的倚在摆满精致佳肴的餐桌前,拿著一块丝绸般的餐帕慢条斯理的擦著手,性感而又阴冷的薄唇再次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別脏了我的地毯。”
时天的身体一震,强烈的窘辱感令他几乎感到脸部灼烫的疼痛,刚踏进餐厅內的一只脚尷尬的收回,时天的手掌握著,贴在身侧不断的收紧,身体像被点穴了一样僵硬在门口。
时天看见坐在古辰焕对面的余嵊,对自己投来的,充满嘲意的暗笑,以及餐厅內的佣人们对站在门口,一身污水的自己投来的,同情,可怜,鄙夷,嫌弃,甚至是看笑话似的目光。
屈辱感,以及一种清冷的孤助感,爭先恐后的向时天的大脑衝去,时天微低著头,视线虚弱的落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污水从发梢以及衣角一滴滴的落下,在时天的脚边形成一片浅浅小小的水洼。
不知过了多久,时天才缓缓抬头,脸色早无先前那番冷漠拒人,清冷中透著明显的脆弱,眉宇间的倔傲,苍白的仿佛一碰就碎。
“我...能进去吗?”
时天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里面的古辰焕听清,但这试探性的问话並没有得到里面任何人的回应,坐在桌前的古辰焕时不时的回应著余嵊的聊话,但对站在门口的时天,至始至终未投去一个目光。
再次的尷尬令时天更觉屈辱,他紧紧抿著唇,重新沉默的垂下视线。
既然有勇气来这里,早该想到要面对这些
过了大约五分钟,里面才传来古辰焕阴冷的一声,“进来。”
不知为何,这一声更让时天感到不安,他抬起头,望著古辰焕阴森森的侧脸,时天心里泛起一股冰冰的寒意,这令他感觉全身发冷。
踏上那细绒的软质地毯,时天甚至觉得脚底虚浮,他没有望向任何人,脸色憔然的朝著那张餐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