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郑祖叶的脸。
有段时间没见过这张脸,再见只觉得更加面目可憎。
这地方像是一间库房,角落堆放著木架箱,中间摆著一张原木条拼接的粗獷风桌子,门口和墙边站著十来个人。
郑祖叶就坐在那张桌子旁边。
从前那种不可一世日天日地的猖獗劲儿似乎消失了,他眉宇间笼罩著一层阴鬱,郑老爷子的倒下,显然重创到了这位三世祖。
霜序想动,发现手被反绑在背后,她艰难地蹭著墙从地上爬起来,郑祖叶起身走过来,蹲到她面前。
霜序往后紧紧靠住墙,唇线绷著:“我学姐的事,是你搞的鬼?”
“贺庭洲可真紧张你,天天派几个保鏢跟著,严防死守,一个苍蝇都飞不过去。你知道我为了见你一面费了多大劲吗?”
“头一次听人把绑架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霜序冷冷道,“你忘了你答应过你爷爷什么吗?”
郑祖叶眼神驀地阴鷙起来:“你还有脸提我爷爷?贺庭洲害死我爷爷,把我家逼得无路可走,我不弄死你,我爷爷都死不瞑目。”
郑老爷子过世了?
被强行吊命那么久,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了。
怪不得郑祖叶会突然发疯。
霜序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有没有发送成功,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贺庭洲会找到她吗?
“他做的事,你应该找他报仇,找我干什么。你怕他,就只敢对女人下手吗?”
“少他妈激我。”郑祖叶说,“弄死贺庭洲,不是便宜他了。你知道什么是报復他最好的方式吗?”
他凑到霜序耳边,嘴角扯著一个充满恶意的角度:“等著看好了。”
他费尽心机將她绑来,真正的目的是贺庭洲。
尖锐的剎车声就是在这时响起,郑祖叶道:“来得倒是挺快。”
霜序心里一紧,张口刚要喊出声,郑祖叶捂住她的嘴,用胶带把她的嘴粘上。
守在门口的那些人纷纷摩拳擦掌,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贺庭洲走进来的时候,带著满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煞气。
郑祖叶的人早有准备,扬起手里的棍子挥向他,贺庭洲侧身避开,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拉,顺势夺下了他手里的棍子。
紧跟著反手一抽,正中另一个从背后攻击的人的面门。
十几个人围住他,转瞬间激烈地打起来,拳拳到肉的搏击声听得霜序心惊肉跳。
贺庭洲下手敏捷而狠厉,那些人並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反应再快,到底双拳难敌二十多手,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手臂也被不知道谁手里的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迅速將袖子浸染出一道鲜红的线,贺庭洲好似根本没有知觉,反手用手肘击中对方头颅,那人闷哼一声跌到地上。
眼看著他竟然占据上风,郑祖叶一把將霜序薅起来,一把刀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姓贺的!”
那把刀非常锋利,寒凉刀锋带来尖锐的痛感,霜序感觉不到自己的脖颈是不是割破了,只是看到贺庭洲的动作在那一瞬间骤然停下来。
“上我这逞威风来了?”郑祖叶说,“你猜是你的棍子快,还是我的刀快?”
贺庭洲眸子里一片幽黑沉冷,他盯著郑祖叶,握著棍子的手背青筋浮起,爆发的力量感压在血管里,沿著小臂蜿蜒向上。
片刻后,他乾脆利落地把手里的棍子丟到地上,抬起两只手腕,束手就擒。
“你抓她有什么意思。换我来。”
郑祖叶一抬下巴,旁边的人立刻拿著绳子上前,把贺庭洲的双手缴到背后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