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卫!等一下!我现在哪有机会拍那玉佩啊,你找机会拍!”
骁卫摇摇头。
“不行?为什么不行?你不乐意?你拍无用?你没机会?你不敢?”温雅一顿瞎猜。
骁卫终于点头了。
“不敢?怕殿下?怕金瞳道人?”
骁卫点头。
“那金瞳道人看着是很凶。可是,骁卫,你知不知道殿下现在伤很重,很重,又不肯休息,又不肯让医官看。现在连我也不让在帐内伺候了。殿下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已经半个月没有沐浴了。可见身上的伤已经重到,重到他都没有办法自己沐浴的地步……骁卫,现在唯一能帮殿下的就是那金瞳道人!”
骁卫点点头。
一连几日,过了戌时,骁卫就守在青玄大帐门口,守得睡着又醒,醒了帐里还掌着灯。青玄没睡,骁卫也不敢进去。结果再一睡,就到了隔日卯时,青玄掀开帐帘,骁卫才醒来。
终于又到温雅值夜,殿下过了子时才睡下,寅时,温雅踢醒门口的骁卫。
骁卫窸窸窣窣爬了进去,可不一刻,就听见里面殿下说:“骁卫!滚出去睡!”
又没得手……
温雅都要急死了。再不能等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卯时了,温雅又等了半个时辰,自己摘了甲胄,佩剑,脱了靴子,悄悄摸进了大帐。
殿下说是躺,不如说是靠在矮榻上,身下叠放了好几个厚软垫。温雅眼泪涌上来,可见殿下的伤已经痛到无法躺平了。
温雅慢慢跪爬着到了矮榻跟前,一共从帐口到矮榻没有十步,温雅爬得极慢,生怕稍微有点动静,吵醒殿下。
终于到了跟前,温雅跪立起来,轻轻挑起殿下的中衣,殿下眉头紧锁,即便在梦里也是很疼的样子。
温雅看到了玉佩,先用手指点了一下,没反应。他怕再大一点劲儿殿下就醒了,先不说能不能跟殿下解释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只怕殿下醒了,根本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就一剑劈了自己。
死就死了!这条命不要了,也要救殿下!
温雅抬起手,“啪”打在那玉佩上!玉佩似有一道金光闪过。温雅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青玄伸手拿过榻边的匕首,站起身,待看清帐口掀开帘子的背影是温雅的同时,也看见了突然出现在帐口的墨云。
四目相对,青玄只觉得这一个月来自己心里冻起来的那层坚冰,“啪”的一声,裂开了。
墨云不知发生了什么,正要问,只见青玄已经泪流满面!墨云走过来,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搂住他,轻轻抚着他后背,让他哭。
终于哭了出来。憋了一个月的委屈,尽数哭了出来。
温雅在帐外,心还在“突突”地跳,只差一点,那金瞳道人再晚来一瞬,自己恐怕就被殿下一刀刺死了。
此时,温雅听见殿下咬着嘴唇,憋闷的哭声,放了心。那口气不能憋在心里,发泄出来就能好个大半。
墨云手掌抚过青玄右肩头时,青玄肩上传来刺骨的痛,痛的牙关都紧了,哭声都被梗住。
墨云顿时就觉察到这右肩伤得不轻,抬起手,温柔低声道:“肩怎么了?让我看看。”
青玄贴得更紧了,别过脸埋在墨云胸口,眼泪鼻涕蹭了墨云一身,整个人贴在墨云怀里不肯动。
“这会儿知道撒娇了?刚才提刀时,还威风得紧呢?”墨云偏不由着他,只是不敢再扯右臂,抓着左臂把人拉开,撕下衣衫,青玄疼的登时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青玄右臂从肩头到手指,全部是黑紫色,肿了两倍粗。原本这一个月来,就是靠一口气顶着,现在墨云来了,那口气松了,现在反而比先前更加的疼上百倍,尤其肩头,不要说抬手臂,就是稍稍一动,就犹如万把钢针刺骨一般。衣衫都脱不下来。
墨云看了皱着眉,低声道:“文璃那块玉玦呢。”声音冷,没了温柔。
青玄额头靠过来,抵在墨云肩头,额上疼出的汗瞬间就把墨云道袍汗透了:“行军案上的木盒里。”
墨云伸手,那木盒盖掀开,玉玦飞到手里。
墨云拍那玉玦:“赶紧他妈的给老子过来!”
片刻,文璃现身:“来就来嘛,骂什么人!”
墨云轻轻把衣衫从青玄左臂褪下,文璃也看到了青玄右臂,忙伸手上来,“我的祖宗!”
青玄牙关紧咬:“师父。”
“我叫你一声师父!你可别这样折磨我们了!你这手臂怎么肿成这样,这手臂要废了啊!”文璃帮他看伤。
“一个月前,跟龙和熙打斗时,只是脱臼……后来,耽误了……”
文璃以掌抵之,骂道:“何止是脱臼!什么庸医!一会儿就去把这些医官宰了吃肉!你这前后的肩骨全部都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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