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干什么?”
既然提到了他那个小舍友,贺川也就顾不得再跟他端着那副恭恭敬敬的姿态,干脆尊称也不用了,直接不客气地质问他。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贺知洲眉头微皱。
“是,我就这样,您也早就知道了不是?”贺川不再摆着好脸色,眼神漠然地盯着他,嘴角挂着自嘲的笑。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另外——您也得知道,我爱跟谁在一块儿,爱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哈,”像是没想到贺川会当面跟他顶嘴,贺知洲轻笑一声,“自由...”
他语气轻蔑又倦怠,仿佛贺川刚刚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贺川每次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他那种独尊又自大的态度,内心抵触到极点,咬着牙不止一次地想直接摔门离开。
但他又不敢真正惹怒了贺知洲。天知道他能有多少阴狠的手段用来逼一个人屈服,贺川烦躁地想。
曾经他年少轻狂,对自己的实力可能有错误的认知,所以那一次,也是第一次,他正面忤逆了贺知洲,愤怒地抬手把面前的茶杯一下掀翻。碎裂的瓷片炸了满地,微烫的茶水溅在男人的裤脚,留下几滴浅浅的湿痕。
贺川还记得贺知洲当时看他的表情。明明还是笑着,他却从他对方微眯的眼神里看出一股可怕的阴戾。像一条缠住猎物碾压的巨蟒,细窄的竖瞳沉默地盯住他,嘴里嘶嘶地吐出带毒的信子。
回过神来,他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反抗的后果当然远不止这些。
贺知洲当即抬了抬手,对旁边人吩咐了什么,然后贺川就被人锁着胳膊粗暴地拉着往外走。那些人把他扔进一个蓄满水的地窖,盯着他在冷水里泡了三天。
整整三天,吃饭和睡觉都在那块密闭的空间,冷水没过他的腰腹,衣服湿粘地扒在身上,拽着他要往下坠。地下室的温度本就阴冷,再加上长时间浸在冷水里深入骨髓的寒意,恐怕普通人用不了半天就会虚脱昏迷。
贺川咬着牙挺了三天,已经是毅力超群。被架着胳膊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卧在床上调养了半个月才算好全。
他实打实地见识到了他爹的阴狠手段,从那以后,至少当着人的面都恭恭敬敬,不知道的看了还真像是一对关系和睦的父子。
......
如果用三个成语来形容现在的贺川,那就是:
能忍则忍。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今天因为贺知洲提到了顾文,他这才抑制不住地撕破了平日里恭顺的假面具。如果他的小舍友被牵涉进来,贺川绝对要跟他爹当场翻脸。
“我想你是搞错了什么,”男人托起瓷杯喝了口茶,完全不在意他投过来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也不知道你设想了什么样的自由。但是,”
贺川绷直了身子,盯着他的嘴等待下文。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这个家里,把我交代给你的每一件事都办好。这才是你要关心的。”男人放下茶杯,目光扫在贺川握紧的拳头上。
“而基于你刚刚无礼的态度,我看就——先关三天禁闭,”贺知洲问他,“你说呢?”
“我想回学校。”贺川坚决地开口。
开什么玩笑,他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回去看他小舍友的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难受;或者问他以后愿不愿意跟自己去格里菲斯,他会细细地编织好两个人的未来,而他的小舍友只需要对他点点头,然后握上他的手。
......
“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上学了。”显然这句话不是在问他,而是贺知洲对他刚刚提出的,回校申请的驳回。
贺川咬紧牙关,再次重复:“我想回去。”
“哦,当然。”贺知洲对着杯里的热茶吹气,“你现在就可以回房。”
贺川额头的青筋暴起,憋着口气叫他:“贺董事长,贺总,您儿子说他想回学校读书,现在。”
贺知洲抬眼看了他一下,“理由呢。”
“......”贺川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真诚地开口,“这样,我向您保证,我这次回去以后一节课都不会再旷,也不会再惹事,每天都安安分分地在校学习。”
贺知洲听到他的话微微挑眉,显然是有点惊讶,他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乖巧过。
“您可以找人监督我,”贺川怕他不信,又说:“如果我有哪一点做不到,您尽可以再把我叫回来,我绝无怨言。”
贺川说着,严肃地举起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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