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欣,啊不对,我现在叫高欣。十五天前我还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现在不是了,现在的我,是标准的社会败类,流氓地痞。
这次卧底任务是我抓阄抓来的,侦查对象是我市目前数一数二的黑社会头子,徐江。他自从娶了陈泰的双性私生子当老婆之后,事业发展得如日中天,他的白金瀚会所,已经一跃成为我们整个京海市,乃至整个临江省都排的上名号的淫窝,销金窑。我这次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潜进白金瀚,拿到他们非法进行性交易的切实证据。
“安欣,你可得当心点啊。”李响看着白板上贴着的徐江夫妻的照片,拍着我的肩膀感叹道,“徐江倒没什么,他老婆长得可是够刁的,一看就挺不好对付的。”
刁吗?照片上的那个双性人,虽然梳到后面的侧分背头和三件套黑西装看起来很有攻击性,但他面部弧度圆润饱满,五官端庄温和,眼球乌黑,笑起来肉唇翘翘的,明明长得……蛮乖的。
我把我的看法告诉了李响,他用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回敬了我。
“你别犯傻啊安子,你就是从小到大接触的环境太单纯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外表越楚楚可怜的双性人,心越黑,你可别中人家的迷魂记。”
我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虽然他高启强确实长了张极度符合我审美的脸,但我安欣是谁,别人的意志力是铁板,我就是不锈钢板,谁被腐蚀,我都不可能被腐蚀的。
再说,我说不定根本就碰不上高启强。我现在只是徐江的小弟疯驴子的小弟,靠着在白江波的沙场打劫时替驴哥扛了一棍子挣了点排面,才得了赏识,被疯驴子带来白金瀚唱歌。
没想到我今天走了大运了,唱着唱着突然有人来了我们包间,跟疯驴子说老大今天也来白金瀚了,听说我们最近在沙场干得不错,让疯驴子带几个小弟过去给老大敬几杯酒。就这样,三分钟后,我稀里糊涂地,就和我的任务对象坐到了同一条沙发上。
徐江估计已经喝了不少了,喝了疯驴子敬的酒之后,搂着陪酒少爷就往人家脸上亲。我心里正盘算着这算不算是性骚扰的证据,svip包厢的大门就咣当一声被踹开了。
不等徐江出声,疯驴子先伸着脖子骂了一句。“他妈的谁……大,大嫂,您怎么来了……”
疯驴子猛拽我一把,我们几个赶紧跟着他站了起来,朝来人鞠了一躬。
“大嫂好。”我跟着他们喊了一声,悄悄撩起眼皮偷看那个走进门的双性人。
高启强今天穿了身双排扣白西装,看起来精致矜贵,白金瀚俗气的斑斓彩灯也没让他显出一分廉价。他径直走到醉醺醺的徐江面前,看都没看那个陪酒少爷一眼,冷冷地说,“徐江,你是存心要打我脸是吧。”
徐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摸上高启强的腰就要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祖宗哎,你跑这撒什么泼,我又怎么你了?”
高启强拍掉他的手,忍着怒气说,“你是不是又让人去砸白江波的场子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书婷刚握手言和,建工有个项目要我们两个一起……”
“行了啊,整得跟我那连桥少找我事了似的。我们老爷们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们瞎掺和。”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
高启强被徐江敷衍的态度激怒了,说话也难听起来。“你干过什么老爷们的事?不就是他妈的玩少爷小姐吗?徐江我警告你以后别上我床,我怕你把脏病传给我。”
“谁有脏,谁有脏病啊?啊?高启强?你弟一个月在我这光签单就签六十万,要得病也是他先得。每次都点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模,跟个他妈变态一样……”
话音未落,烟灰缸就抡到了他头上。
“你他妈再骂我弟一句试试?!”
徐江懵了几秒,摸了摸脑袋上的伤,确认了不是做梦,才拎起酒瓶,准备掼到高启强头上。
见状,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徐江和高启强中间。
“别啊徐总,没必要。咱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跟自己媳妇计较。”
徐江横着眼睛瞪我。“你他妈谁啊?!”
我直愣愣地说,“我,我叫高欣。”
“高欣?姓高?”徐江看我一眼,又转向高启强,怒气冲冲地发难道,“这又他妈是你哪个好弟弟啊?你乱伦上瘾啊?”
“徐江我操你妈!”高启强眼睛都气红了,张牙舞爪要上来薅老公的头发,特别可爱……啊不对,特别凶残。我赶紧又去拦他,他软软肉肉的身子压在我胳膊上,还一直乱动,蹭得我都有点下身起火了。
高启强可能也感觉到我硬起来了,他安静了几秒,然后看向了我。
“高欣是吧?”
“……啊。”我尬笑着答应了一声。
“你是跟谁的?”
我指了指试图把自己塞进沙发的疯驴子。“我跟驴哥的,我们刚从沙场那过来。”
高启强噗嗤一笑。“你刚才没听我和我老公吵架吗,我不喜欢他派人去沙场。”
“那……那我也不能跟大嫂撒谎啊。”
高启强很满意我的答案,拍了拍我的脸。
“可以,我高启强就喜欢诚实的人,你以后来跟我。”
徐江急了,朝我们脚底下扔了个酒瓶。“去你妈的,你当我死了啊?!”
高启强看着我下意识替他挡飞溅的酒瓶碎片的动作,笑得更开心了。
“你现在倒不是死人了,你让我去伺候那一位的时候,我看你死得挺透的啊……小江。”
他脸上是笑的,声音却很冷。
那一位?哪一位?
唉呀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我跟着高启强走出了包间,假惺惺地,惴惴不安地问他,“大嫂,大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
高启强瞟了我一眼。“跟了我,就不要叫大嫂了。以后,叫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