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和上周周末作业是一样的，只是换了数据，你不会吗？

－不会

陈铉心想自己看起来真像个白痴。

江黎明发了一段思路回来，这次他没有打草稿，可能是因为太简单了。末了，江黎明还补了一句：这种题型很常见，最好记下思路。

－最后一题可以顺便教一下吗

－这道题我没把握，还是听老师讲吧。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可以再说的了，再缠下去别人就要觉得烦了。陈铉回复了个ok，关上了手机，靠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他觉得按照这个形势下去，应该可以改良他和江黎明的关系。

想到这，陈铉精神抖擞，站起身来：“打游戏！”

周二晚自习开始前，江黎明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11月9号到10号期中考，11月16号到17号是冬季校运会。校运会与期中就隔了一周，对学生们来说可谓是一种煎熬，因为一想到校运会连着周末是连放四天假，他们的心思就全飞了，浑然忘记期中考的事情。

“参赛的同学找我报名，周五截止。”江黎明的声音如石沉大海，不过他显然也预料到同学们知道消息后的喧闹场景，只是平静地走下了讲台。

从小到大，陈铉都是校运会的积极选手，虽然没有专门的体育生厉害，在普通人中也是佼佼者，他在初中校运会里创下的跳高纪录至今还没被人打破呢。等到了高中，他也一如既往地去参加各种跑步跳高项目，如果不是一个人报名项目有限，加上项目之间有冲突，精力调动不来，恐怕从短跑到长跑都要被他承包了。

第一节晚自习一下课，江黎明的桌边就围满了人，陈铉的座位远，来的时候都挤不进去，只好从江黎明的椅子后边凑上去，两只健壮的手臂撑在桌上，把江黎明笼罩在身下，低下身子在他头边说了一句自己要报的项目。

江黎明的耳朵被他的气息拂到，肩膀轻微地颤了一下，他侧过脸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便对上陈铉的脸，陈铉也垂着眼看他。

“……刚刚没有听清，你要报什么？”江黎明扭过头。

陈铉撤了一只手，径直从江黎明的手里拿过那支笔，在表格上的几个项目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写字的时候，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江黎明的头顶，柔软的头发散发出清爽的洗发水的味道。

也许是距离太近了，让他感觉好像身处在与江黎明关系亲昵的梦境里，他低下头，不自觉地轻吻了一下他的头顶，随后才放下笔，说道：“就这些了。”

过了两周，终于到了期中考的前一天，江黎明在班里找人布置考场，陈铉自告奋勇地举了手。

下了晚自习，要先把多余的桌椅搬出去，陈铉早早就在一旁候着，假装帮忙，其实只把江黎明的桌子抬出去，剩下的就让他们自食其力。

陈铉站在黑板前，捏着粉笔写下考试科目和时间，江黎明站在他旁边看，问道：“你学过书法？”

陈铉心里偷笑了一下，可算被江黎明注意到了，但他嘴上很说得很云淡风轻：“嗯，我妈写书法，带着我也从小写过一点。”

江黎明点点头：“字很好看。”

“你的字也很好看。”陈铉嘴快道。

江黎明没有回答，陈铉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初中时……呃，找周子昀借了你的英语笔记，觉得你的字很好看。”

“嗯。”江黎明轻轻应了一声，过了一会，问道：“你和周子昀很熟？”

江黎明主动找话题和他聊天，还是一个他说得上话的话题，陈铉心里高兴，不想让话题冷下来，便说道：“我和他很小就认识了，我们妈妈关系很好，经常互相串门玩，他经常在我家里住。”

“这样，我初中时觉得他是个很难接近的人，看你和他玩得很好，有些惊讶。”

“他这人就是爱装逼，表面上是个好学生，其实一肚子坏水，我没少被他坑。我小时候和他睡觉经常被他抢被子，害我感冒了他还说是我自己踢被子，”陈铉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最可怕的是当时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妈还说要给我们‘指腹为亲’，幸好我们俩都是男的，让我逃过一劫，我可真受不了和他天天呆在一块。”

江黎明微微笑了：“一点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看来你们真的关系很好。”

“毕竟认识那么久了，虽然我们互相嫌弃，但是也跟亲兄弟差不多了。”

说完这句话，话题就忽然断了，江黎明静静地看着讲台下，说道：“第二列有些歪了。”便下去摆正了桌子。

接下来，陈铉拿着胶水和座位号一个个贴桌子上，心里琢磨着，刚刚的聊天怎么忽然就冷下来了，江黎明好像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难道是他很鄙夷自己说朋友的坏话？可他也不算说坏话吧，这些原话讲给周子昀听，周子昀估计还会贱笑着说你很了解我嘛。

早知道不说了，又让江黎明讨厌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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