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愿的心事没有消失,他属于有什么心事就会被一直压着的那种人,今天也是一样,天刚蒙蒙亮,童愿被心事缠绕,梦魇缠身,他清醒的醒过来,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
童愿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发现江止正失神的看着他,见童愿转头,江止眼神聚焦到童愿的脸上。
江止朝他歪头,嘴巴开口说了句什么,说完又想起童愿听不到,又拿手机打字给童愿看。
“怎么了,怎么这么早醒。”江止问。
童愿眼睛瞪的圆圆的看他,眼神清澈又复杂,他从被子里掏出手把手机拿过。
“江止,你有心事吗?”童愿递给他看,江止看了很久也没答话,童愿又打,“不可以告诉我么?”
江止最近的不对劲童愿是能感觉到的,他天生聋哑,在其他方面比别人敏感太多,江止的不易察觉在他这里其实变化了很多倍。他不想看到江止失神落寞般的表情。
“烦恼转移到别人身上就变少了,我想和你一起承担。”童愿说,懂事的不像话。
江止看了很久才拿过手机,“我们家童愿好乖。”
他打字,打在童愿的下一行。
江止把助听器帮童愿戴上,“童愿。”他叫他,“今天我可能要出门一下。”
童愿愣了愣,嗯了声。
江止拉着童愿躺下继续说,“我可能找到我妈了。”
童愿抬头看他,江止没停下,“其实我一直在找她。”
“老姜知道后,也一直在帮我,他人脉多。”
他和姜盛节一家,也像命中注定,他救了姜盛节,后来他们一家也救了他,给了他温暖,给了他以后。
在姜行决定要资助一个孩子上大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江止,以致于他知道后也被这份缘分震惊到,江止也不知道,在他救姜盛节之前,姜行一直都有在福利院捐钱。
后来姜行提出领养江止,但江止拒绝了,姜行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和江止,也算忘年交。
后来姜行知道江止一直在找他母亲,也一直在帮他,大海捞针式的找了几年才算终于有点眉目。
“我几个月的时候就被我妈扔了。”江止轻声说,像在讲一个不属于他的故事,“其实找她是个执念,我对她没什么奢望,只是我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亲人的影子。”
童愿第一次听到江止说自己的事情,原来这么难过,他握住江止的手,眼眶发红。
“捡到我的是福利院的老院长,老院长说,我妈在扔下我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一直在门口打转,但被她看到了,她一喊,我妈就放下我匆匆跑了。”
“那时候没有监控,老院长也只见了一面我妈的脸,她看起来是个老实内向的女人,她在我身上放了张纸条:好好照顾他,他叫江止。”
“很电视剧吧。”江止笑,“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
很电视剧,童愿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好难过,几个月的婴儿说被丢弃就被丢弃,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利,童愿看着现在的江止,又有点庆幸,还好,他现在过的还算好,他自己独自坚持了二十多年,没有放弃。
童愿握紧了江止的手,开口,“我,我,陪,你。”
江止看着小家伙要哭的表情,摸摸他的头笑了笑,“不用。”
找她是个执念,其实就算真的找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可能她过得好,也可能不好,也可能早已经把他忘了,但他总想看一眼,他听了十几年他母亲的样子,他只是想看一眼,也就一眼。
“其实有父母可能也不算好…”童愿另类的安慰他。
江止没忍住笑出来,抱着他忍不住欺负他,“小傻子,以惨治惨?”
童愿被江止挠地直笑,等闹够了安静下来,江止说,“我们上辈子可能罪大恶极。”
两人苦中作乐,童愿被江止的脑回路带着走,“被判死刑了么。”
“可能吧。”江止说。
这样想倒自己安慰了自己不少,两人苦笑,不幸的事接踵而至,从出生开始,两个人都如此这种极小的概率也被他们碰到。
幸运的是他们遇到了对方,如果是这样,可能上辈子也没罪到死刑的地步吧。
他们靠彼此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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