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
村里不少长嘴妇,最喜欢碎嘴八卦,更何况都是做人媳妇的,像沈林芝那样快活的,还真没第二个,不管嫉妒也好,还是什么,反正主角不是自己,自然讨论的津津有味。
里面也有理智点,虽然林翠玉哭叫的厉害,但毕竟这院门锁着,就林翠玉一个人在墙外,又看见墙角下堆着七七八八的石头,不禁发出疑惑:“咦?这些石头是干什么的?不会是......”
林翠玉见她要说出自己爬墙的事,立马打断,冲着那个女人来:“兰花你给我把嘴闭上!你想说什么呢?我这摔的这么严重,也不知道骨没骨折!自家媳妇都没管好,搁这看我笑话是吧!”
被她说了一通的女人叫沈兰花,是个性子老实的女人,但偏偏自家的儿子却娶了个不安分的媳妇,天天都闹得家里不安宁。
她就说了一嘴,还被骂了一通,也生起气来,回嘴骂了两句,也不想看见林翠玉这种泼妇,端着自己的盆就回家,热闹也不想看了。
屋外闹得沸沸扬扬,却门都没开一个。
众人见没戏看,也就开口安慰了几句林翠玉,家里还要干活,也都慢慢准备散了。
沈春生小声劝道:“娘,要不算了,堂兄嫂也不开门,我们回去吧。”
林翠玉还惦记着沈林芝身上衣服呢,恨铁不成钢暗地又瞪了眼沈春生,没好气压低声音道:“回什么回,这个小狐狸精,天天穿成那个样子,他那个衣服,都是好料子,你都二十岁了,还没个着落,那衣服要拿给你穿,去见人家相亲也好看!”
叶家大伯并不穷,反而也算得上村里条件好的,只是林翠玉是个心眼多的,沈春生虽然外貌略差,但人也算老实能干,早些年刚满岁,还有人上门娶亲,却被林翠玉狮子大张口,彩礼要的比镇上双儿结婚还高,当场吓退媒婆。
也不是没人劝过,林翠玉不但不听,反而冲着媒婆一通咒骂,她家两个小子,哪个结婚不要钱,沈春生是她生的,要多点彩礼怎么了?
直到现在,连本村的媒婆都不乐意做她家的媒!
沈春生顿时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办,他心里也有些怨恨起自己娘,若真自己穿了沈林芝的衣服,叫人瞧见,那可就是笑话!但从小的思想,让他依旧听从,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哗啦”
“哎呦”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一群人惊慌着往后退去,互相探头,七嘴八舌。
“这是什么?”
“哎呦怎么还有点臭味?”
“这哪个天杀的把尿桶倒了呀!!!”
隔着院墙,沈林芝脚踩着椅子,将手中的木桶放下,他刚从厕所里舀出来的,里面还夹着粪便,新鲜热乎的。
他皱着美艳动人的脸,嫌恶挥了挥手,瞪大眼睛诧异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没瞧见我家墙外有人。”
说着,他眼神一转,流光溢彩,似有些疑惑接道:“叶伯母,各位嫂子们,这个点,不回家做饭,怎么跑到我家院墙外站着呀?”
他这一说,还留着的人才注意到时辰,她们本来就是赶回去做饭的,耽误这么久,要是饿了自己田里汉子孩子们,轻则少不得一顿埋怨,严重的家里脾气暴躁的,说不定还会受到挨打!加上林翠玉母子两,身上实在气味难闻,顿时,一群人又散去不少,只剩下星星两两,还想着再看看热闹。
那桶尿几乎是对着林翠玉浇的,从头到脚,尿液混杂着粪便往下滴答,林翠玉扯着嗓子不断尖叫,这下也顾不上疼痛,“噌”的一下站起身,气的浑身发抖!
“沈林芝!你个骚狐狸精!敢给你老娘泼尿,你给老娘出来,我要掐死你这个天杀的!”林翠玉气的口不择言,把心里暗骂的话也一股脑说了出来。
沈春生在旁边想拦都拦不住。
沈林芝狭长的眼眸半眯,冷笑一声:“林翠玉!我老娘可还活着呢?怎么,你和我爹有关系?你再嘴里不干不净,信不信我找村长,喊开宗祠审审你!”
每个村落都是有宗祠的,开宗祠,即是喊来村里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对不孝子孙或者品德有碍的妻子进行审问,若真的到这一步,那以后就没法抬头做人,想二次嫁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林翠玉听得当场脸色一白,她本来就是外村嫁过来的,到时候别说沈家村没她落脚之地,女子若真被休回家,还是开宗祠,连自家林家湾也不会要她的!
她哆哆嗦嗦张唇,才想起刚说了什么话,眼前的人可就是村长家双儿,虽说她刚那番话并没说自己和村长有染,若叫村长媳妇和自家汉子听到,那可不得了!
连忙挤出笑容,带着恐吓:“侄媳妇,这话可不能乱说,污蔑长辈,可是大不敬!”
沈林芝抬起下巴,眼尾一挑,轻飘飘睨了他眼,那眼神看的林翠玉咬牙切齿,说:“大伯母自己说的话,我只不过问问而已,既然不是,那我也不陪了,我身子还生病虚弱着,才刚醒,准备做饭呢。”
众人见他确实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也有些掩饰不在的疲倦,像是劳累过度,顿时信了几分,不由怀疑起先前林翠玉的话。
林翠玉自然也看见旁边人们的神色,又听见几个嫂子开口替那小狐狸说了几句,甚有人夸赞起沈林芝病重还不忘做饭,可谓贤良,当下恨不得立马说出真相,什么刚起,她先前可还看见对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呢,一看就没干活!
只是她刚开口,那边沈林芝丢下话,就消失在墙头后,众人见主角之一又没了,也失去兴趣,有两个想帮着林翠玉说几句话,还未走近,就被她身上那股尿臭味劝退,干笑两声也火速跑了。
沈春生虽也沾到,但毕竟不是对着他来,他也不敢靠近他娘,小心翼翼问道:“娘,我们现在咋办?”
“什么咋办?你个没用的东西,刚刚怎么不替我说话?是不是嫌我脏,给老娘我过来,扶我回家!哎呦,我这屁股摔的痛死我了!”
林翠玉冷眉一竖,把火气转发到自家双儿身上,看见沈春生那副皱眉掩饰不住的嫌恶样,又立马提高嗓子怒道:“磨磨蹭蹭什么!”
沈春生只好走过来扶住她,林翠玉身上又臭又骚,沈春生闻得只想呕,正天人作战时候,林翠玉又在他耳边不断道:
“这么大动静,叶非白那小子也没出来,看来不在家,你回头去找找,要是遇到你堂哥,就把他喊到家里知道没?我一定要找他要了那几亩田税额,那个小狐狸精,今天这事我一定要好好说说!”
.......
临近申时还差一刻钟,冯阿姆她们正坐在牛车上等候闲聊,远远就瞧见几个人驮着不少东西走了过来,为头引路的正是叶非白。
只见他虽穿着洗的发白的棉麻短衫,却不知为何,隐隐让人觉得同以前有所不同,身形挺直,宛如青松,举手之间顿觉风度,往日不修边幅的脸上也干净整洁,一头长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用粗布条绑起个高马尾,脸上嘴角带笑,气质竟比她们在县市里见到的公子哥们还要文雅矜贵。
冯阿姆揉了揉眼,想重新瞧清,就看见叶非白走近,吩咐那几个人将东西放在牛车上,她连忙低头去看,却见有磨好的白米、各种油盐调味料等,甚至还瞧见不少白花花的猪肉!
冯阿姆们惊道:“叶小子,你这......怎么买了这么多米,还有这肉?这要花不少钱吧!”
古代的钱值钱,这些东西花了差不多六两多银子,叶非白怀里还有只玉钗,买回去哄某人的,昨日瞧见沈林芝满脸春色,发间木钗半散,刚路过首饰铺,不知为何,就想起,觉得合适,就这一根玉钗,就比现在车上东西都贵,要了十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