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猫勉强的话，可以当我弟弟。”对上我睁大的眼睛，他弯了唇，“真以为我是变态吗，逗你玩罢了，你一点不像猫，看着跟Max差不多。”

Max？他家的金毛？

“……你是说我像狗？”

“我是说你可爱，”他温和地看着我，“就是太粘人了。”

“……当弟弟还能一起睡吗？”

沈昱似乎有些无奈，“不挤吗？”

“我怕黑，自己睡会做噩梦。”我不怕黑，我怕他赶我去睡沙发。

沈昱又给我夹一片肉，搭着眼道：“算了，随便你吧。”

“那拥抱呢？”我继续询问。

“别在学校。”

沈昱催我吃肉，我蘸料后边包边又问：“牵手呢？”

“一样。”

我的心情是混合了酸涩与甜蜜的复杂，包着吃完他夹给我的肉，等待下一波烤好的空挡，手肘撑着桌子，托着下巴问他，“沈昱，我没有可以报答你的，你为什么要收留我？”

沈昱一片一片翻着烤盘上的肉，全部翻完放下了烤夹，抬眸看向我道：“觉得你很亲切，像我一直想有但从未得到过的弟弟，但这不是我收留你的理由。你需要我，而我有能力接纳，帮你是顺其自然的选择，没有更复杂的原因。”

这话听着令人心情更复杂了，“你经常这么往家里捡人吗？”

“没有，”他又拿起烤夹，翻开一片看了看，“一般我会选择报警。”

也是，隔日他便直接把我送去了警局。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我厚着脸皮又一次回去找他了，赖上他的姿态请求留下，所以他才同意留下我。

沈昱身上有好家境的人才有的那种普世的善良，如果换做我和高傒——

思想蓦地卡了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和、高傒？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躯干，我怔静着没了动静。

“方柳——”

沈昱的声音将我从恐惧的沼泽中拖出，我慢半拍地抬眼看他，对上一双隐含关切的眼，“怎么了？”

“没事。”我挤出个笑，拿过杯子喝水。

也许是举动看起来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沈昱沉默了会，将烤好的肉夹了大半给我，放下烤夹直言道：“我知道虚幻的记忆中我跟你是情侣关系，但现实是我的确不喜欢男生，而你的男朋友也许另有其人。在他出现之前我会陪着你，尽量安慰你，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如何从这段不存在的感情中走出来，找回过去真正的记忆，这都是你需要想办法解决的事，我不可能帮到你。”

先前混乱消退而去，将其取代的是退不尽的哀伤，如浪潮般绵绵不绝。沈昱此刻的真诚比本能反感的拒绝更令人无力，连生气也做不到，筋骨血肉垮落在心口，好像失了一场世纪之恋。我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仿佛一万朵玫瑰一齐枯萎了。我的世界已冷雨绵绵，外面却晴夜万里。

沈昱说得没错，这一切得自己想办法处理好。

不知道为什么还不肯死心，我问了句，“你是真的有女朋友吗？”

他“嗯”了声，“在一起五年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跟他也在一起了五年。恍惚间，杯中的水面花着漾开，是一滴泪坠了进去。

沈昱烤肉的动作停住，我没有抬头，但感觉到他在看我。突然间承受不来，我站起身，含糊道：“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我洗了几遍脸，抬头看着镜子，镜中的人眼底一片潮红，是洗不掉的狼狈。将脸擦干后，我有点自曝自弃，在沈昱面前哭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好像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就这样吧，反正他也不喜欢我。

扔掉擦手纸，垂着头打算离开时，一男生恰好走进来，我来不及躲闪地撞上他，被他眼疾手快搂着腰托住了。

“不好意思。谢谢。”

我推开他胳膊便要走，却被拉住了手腕。男生垂首看着我，轻轻唤了声，“小雪？”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