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教室外的廊桥处，白俞正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他身侧不远处，是手插在外衣兜里等我的沈昱。

介入这两个人之间本是我最想避免的情况，但这回变成这样却是我主动要求。半小时前我收到一张从旁递来的纸条，白俞说下课在教室门口等我，有话跟我说。我给沈昱看了纸条，问他能不能陪我一起，于是现在——

“你直说就行，”我对白俞道，“对我说也好，对沈昱说也好，我们都会听的。”

我看向沈昱，想要他也表态一番，但他心不在焉般微落着眼睫，没有收到我的暗示。

白俞目光停在我脸上，沉默片晌，开口道：“小雪，这牵扯到我跟你过去的事，你确定要他在场？”

我静了下，感觉到沈昱抬了眼，目光停在我脸上。

“我的事沈昱已经知道很多了，他不知道的那些我也不介意他知道，”我平静道，“你说就好，不需要委婉。”

白俞眼睫垂了垂，“行。”

没有再停顿，他开口道：“对沈昱的在意究竟源于什么，我没有深想过，直到听了你的话。因为是从未想过的事情，当下有些懵，所以没来得及反驳。但想过就知道，并不是这样。那种在意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憧憬。我喜欢他的外表、行为、举止、人品和家世，想走近他，得到他的认可，这些都是事实，我不否认。他是对我有不一般的意义，但我没有一次想吻他，碰触他——”他抬了眼，轻轻看着我，“但是你，第一次见你我就想牵你的手，把你拥进怀里抱好。我没有对谁有过欲望，直到那次在浴室看见你臀尖上那颗红痣——”

“等、等一下——”

从来顺从的白俞这次却没有照做，琥珀色的眼瞳静静凝在我脸上，继续道：“你不记得了，但我告诉过你，你全身上下，我没有一处不想捧着仔细感受。”

“你、不要胡说！”我道，“我愿意听你说是想听实话。”

他默了会，开口时声音愈发轻，“这就是实话。”

“......好，”我试图拉回正题，“如果你喜欢我，发现我不见后为什么不立刻来找我？”

他抿了下唇，片晌才低道：“你说要回老家几天，离开前那天第一次主动邀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过，最开始那几天，你臀尖的红痣旁应该有我的牙印。”

我脸一下涨红了，向沈昱看去，他面色寡淡，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正单手拿着发信息，似乎并不关心我们的对话。

我不知道他听见没，压低声音驳斥白俞，“你少胡说，根本没有。”

白俞看着我安静几秒，改口道：“好，没有。”

“……”

我感觉自己表情已很难控制，大概脸色红了又白，出尽了洋相。

白俞静默着，片晌道了歉：“对不起，我不说了。”

“……说完，”我压着火，“其他的怎么解释。”

“其他的……没什么可解释，”他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太在乎他。”

白俞轻轻看向一旁。沈昱仍垂着眼划手机，在他看去时似有所觉，不轻不重地抬眼，与他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没有剑拔弩张，只有平静蔓延。三个人中，焦灼而紧绷的好像只有我。片晌，白俞弯了唇，问他道：“知道小雪跟其他人睡过，你会嫌他脏吗？”

我毫无防备，脑袋嗡的一声，在沈昱开口前急道：“你要是喜欢我，就别把沈昱扯进来，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沈昱没有开口，我能感觉到他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没敢跟他对视，我对白俞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听起来诚恳，但你向来擅长这些，我没法信你。你要是没有别的途径能证明你喜欢的人是我，就先这样吧，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说。”

话毕我就打算离开，转身去拉沈昱袖子时，听见白俞开口道：“我可以证明。”

脚步顿住，我沉默着回首看他。

此时时节已步入深秋，哪怕穿着外套，在外面站久了也会打哆嗦。白俞静默着，将外套脱了，连着书包一起丢在走道上。

走廊调高的吊顶下，他穿着单薄的短袖向我张开手，“你抱我一下，”他看着我，眸色不知何时暗下，目光灼灼凝过来，该是强势的，眼底的洇红却令他的气势打了折扣，“看我胸口会变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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