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是高门大户的嫡长子,一层一层的权势名誉叠在他头上,给他渡得仿佛去玉牌上的观音,凡人见之顶礼膜拜。但他内心却是极其空虚,除了利益算计难容他物。作为仆射,又是家主,本人眼高于顶,至今未婚,政敌常用这点构陷他,说他无后不孝。
攻笑吟吟地以自己驽钝,做不到家国两全,尽善尽美揭过了。他自认为下,政敌也拿他没办法,反而让他搏的谨慎细致,谦和有礼的美名,加上他生得面若春花,明眸皓齿,性情温雅,知情识趣,皇帝总给他拉偏架。
而大家有所不知,人前完美无缺的攻背地是个杏瘾患者,府中淫具繁多,玉势都仔细用膏油保养着,制作玉势的玉种也颇有讲究,连尺寸都是他尝试以后认为最熨帖的才肯留下。大家都说仆射洁身自好,不流连烟花之地,而仆射却倚在貌美小厮身上,月弓般的白玉足曲了又张,小腿微微颤动,后穴一吞一吐着不粗不细,形状圆润的玉势,每顶到一下,他便留下似有若无的细吟。
二人都容色过人,连这种淫乐都颇具美感。攻刚高潮完还在双眼迷离,双目水汪汪,如江面雾霭一样湿润,长发沿着肩颈,胛骨垂落,如同沿江的柳绦,烛光之下还依稀可见一道光华流转的玉带。小厮不好说,主子玩得细致,玩得精巧,还玩出风雅,比红楼头牌更摄魂夺魄。攻回神轻笑,若是政敌见得他此种模样,定然不会和他吵架,只会恨不得死在他床上。
但他生性好洁,那群妻妾成群的老阉鸡那能入他法眼,碰一下都嫌脏。
又一日早朝,例行表演菜场吵架。这回主题是西北军校尉所呈增加军费之事。倘若普通校尉,朝廷这帮老狐狸根本懒得搭理,偏偏这位校尉身份特殊,柱国的嫡亲孙子,从小随父征战四方,而他回京参加科举时父亲却身亡西北。他放下殿试为父奔丧,将军的部下拼了命捡尸,才给将军凑了一具不伦不类的全尸,精神爠烁的柱国一夜佝偻了身躯。他依依不舍,却也没办法,叹着气把犹显稚嫩的嫡孙送上战场。
西北游牧民族善骑射,西北就适合填不上的大窟窿,多少少年英才埋没其中,朝中大臣皆觉得反正战线从未内推,一直坚挺在本朝边疆,维稳为上,什么添军费军饷一律驳回。
朝堂上,柱国气得胡子飞劈叉了,大骂文臣何不食肉糜,直言西北边防多年稳固,究竟是多少人命堆起来的,你们知道吗,数的清吗!
御座那位脸色稍变。
而仆射却站起来为柱国解围,满朝文武皆静默。户部哭穷的眼泪都忘擦了,他们也没想到这玉面狐狸精会出声,他平时都稳坐钓鱼台的!仆射道小将军戍守西北多年却从未要求增加军费,为何今年忽然上书?第一种原因便是西北军横生变故,被蛮夷大败,可近日连战连捷,胜报频传,这种可能几乎是没有的。第二种便是西北军已有必胜的把握,想在春种之前一举倾覆蛮夷。班师回朝时将士们还能赶上自家春耕。
政敌又言冬日打仗弊病甚多。
仆射舌战群儒,只言游牧民族无所凭依,冬日与他们而言只会更苦。待开春,草肥马壮,阁下带兵去打?
政敌老脸变了又变。
仆射笑如春风拂面。他早知道西北一直是皇帝心头一根刺,西北一日不平,柱国一脉就一直握着兵权,到时候真是只知柱国不知陛下了!但西北战势平息,给柱国嫡孙一个高官头衔,加封进爵,以战事平息,校尉功高劳苦之由令其留在京城侍奉祖父,也正好剥离军权,既不会得罪柱国,又可收买人心,继而将西北军收入囊中,一番操作收益是不可估量的。
皇帝朝仆射轻颌首,开始对群臣表演,增军费一事尘埃落定。选的还是仆射门生押送押送粮草作为监军。
仆射从来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们家空有美名而无丰厚的资产,他只能做作一个够格的靶子,皇帝的白手套,依靠皇帝站稳脚跟。脏水骂名他背,让皇帝清清白白达成目的。当然皇帝年轻俊美,也是他愿意成为保皇党的一大原因。
柱国家的少将军他也有私心,如此俊美的良材美质,实在不应该战死沙场,被马蹄踏成肉泥。
小校尉不负众望,一举击破都城,斩了代王的脑袋献给皇帝。班师回朝,万人空巷,为首那位骑着高头大马,银甲红缨的冷面青年一时风头无两。
这次回来,就不是校尉,而是实实在在的将军了。皇帝熨帖,令他在家休憩,新委派了将领驻守西北。柱国虽老犹有精志,千万感叹却叹不出一口气。他是皇帝幼时的武学师傅,看着当初扎马步扎到面红耳赤的少年长成如今渊深莫测的帝王。他也是小将军的祖父,看着当年红眼立誓,稚气未脱的少年长成如今独当一面,统帅百万雄师的将军。这龙,这狼,仿佛这手心手背,若是互相争斗,他这双手也该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如今这个结局,或许也算好事吧。
仆射犹如皇帝半师,备受崇敬,和宴席主角新晋将军各坐在皇帝左右侧。小将军面无表情,仆射笑意盈盈,今夜他犯了瘾,夹着一根由红绳牵着的玉势参加宴席,得见小将军,身体竟升腾几分。红霞罗敷,似醉非醉,光彩照人。
政敌虽然不忿他又得功劳,却也不得不认同他这张脸,满朝上下,他称第二,无人称第一。
当年有闻,仆射才高八斗,貌若姑射仙人,先皇还为点他为状元还是探花犯了难。仆射簪花游街,京城姑娘的香帕香囊差点把他砸死。
小将军被柱国一派的武将围着敬酒,把几个老武将喝趴了才停手。仆射也留到了最后,向皇帝告退后,缓步走出宫殿,小将军跟在他后面,忽然拉住他的手,目光如炬,说要上他的马车。
仆射自无不可。路上腿间摩擦,细细密密顶着他腔内,让他额角沁出一层薄汗,目光愈发水润。小将军问他怎么了,一副春情。仆射但笑不语,而一上马车,小将军径直倒在他怀中,睡得很稳。仆射被他撞得骨头疼,屈指在他脸上刮了两下,便转道把人送回将军府。
原来那面不改色的小将军早就醉了,耍着酒疯和只有几面之缘的仆射上了马车,还让欲望不得纾解的仆射送他回家。
回家后仆射闻了闻袖子,是有些嫌弃方才那个醉鬼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仆射好洁,排场也大,连朝服都用上好的熏香熏着,每每走过人前,能让人感到香风拂面,仿佛千万花团绽放眼前。老政敌们都暗骂他骚包狐狸,买通御史参他招摇过市,与当下清廉之风大相径庭。仆射确实无尽委屈,只道世间好物何其多,美酒虽好,美人虽妙,却都非他心头所好,惟有这一品熏香可让他惦记,诸位大人当真要剥夺他这微不足道,花销不高的小小爱好?简而言之便是偷偷暗讽某些宦官家属纵情声色,为美人美酒宝马豪掷千金,可比他这个小小爱好花销更大,同为爱好,何不先管管你自家人。
无伤大雅的争锋时常发生,一群老头看着笑意柔柔,风姿绰约的仆射,恨得牙痒痒。
而今晚的将军府却是极为不平静。小将军被人送回府中,面色红润,一身香气,惹得属下都暗自猜测,将军得胜归来,春风胜意,一时意气风发,精力无限,到了红楼七进七出去了,夜半才归,还是被人送回来的。
可怜小将军人在半梦半醒中呓语,还不知自己因仆射的熏香,背上了风流多情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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