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季度罢了,大概是九个,或者十个。
我们像是电视剧里的情侣一样,总有莫名其妙的理由闹矛盾,然后牵扯到散伙。
我们熬过来了。
石水青和她女朋友闹分手的时候,我没在意。
唐溢参加选秀,我也很支持——他想为自己找一条更光明的路,很正常,他一直很擅长规划自己的,我是说,钱路。
这些小事对我造成的困扰甚至比不上我们因为谁丢垃圾闹出的矛盾大。
可当我哥的电话打过来,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可当石水青告诉我,她女朋友是因为她有太多男粉丝而要和她分手,她可能弹不下去了。
我告诉应期,我不会回去,因为你不爱我,那不是我的家——我有需要为之奉献生命的东西了。
石水青很努力的调节乐队和爱情的平衡,然后我们找到了一个支点。
好像我们都更好了,找到了那条藏在灌木丛后隐蔽的路,找到了选项e。
可当唐溢用我做的词我们共同谱的曲,在电视上大肆宣扬自己的文采,捏着一张艺人签约合同告诉我——他不干了。
我沉默着抽烟,烟头燎断了我的头发。
我想,我“矫揉造作”的歌词原来也能被大众看到和认可。
石水青扇了唐溢一个大鼻窦,特别响,像炸雷。
唐溢还是那副表情,盯着我,我感觉到他有点心虚,但他的表情依然很决绝。
他说,他只是通知我。
我哑着嗓子,被烟熏哑的。我问,没余地吗,哪怕多开些巡演,多接商演呢?
石水青站在我的座椅背后,气喘得像哮喘发病。她的手指把我昂贵的真皮电竞椅捏的嘎吱响。
唐溢倚着我的桌子,勾着嘴角笑,笑我天真。
我心里也知道,做偶像的话钱路更广阔,也更轻松些——他喜欢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所有的“狗腿”都源于功利。
“别傻了,应会,我不想打鼓了。”
“哪怕你打了十六年?”
“无所谓。”
唐溢走了,留下了一盒断裂的鼓锤。
石水青抱着那个可笑的盒子大哭,蹲在阳台被雨淋得湿漉漉。
然后她接了一个电话,是她女朋友分手的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她哭得更响了。
好像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就像一幅画,在绘卷的中央停下,一半是绝妙的桃园,一半则是断崖绝壁。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石水青。
我好像在悲伤,但那悲伤又太隔靴搔痒。我没有太难过,也没有什么想法和感情。
我的电话也响了。
我想,这太戏剧化了,是可以被印进教科书的反面抓马转折——烂俗,端水,还没有端平。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哥”字,没接,又打开日历。
仲夏。
我讨厌夏天,我这样默念,然后在第三通电话断掉之后把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一并删了所有存在草稿箱没能发过去的短讯。
然后,我空荡荡的收件箱闪了一下,是一个医院定位。
“小会,哥要做手术了,回来吧,妈催你。
那个叫唐溢的小孩在武家的公司,你喜欢哥给你挖来。你不是想出道吗,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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