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郁心确实是好好读了四年书,学习上没怎么花过邵远的钱,因为他一直在拿奖学金。
从那以后他好像再没见过邵远。不过有时候他走在路上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待他回头的时候却只能见到川流不息的街和马路。
毕业后他回到邵远身边,不过没做爸爸做的事。他是他的秘书。
他不太清楚爸爸以前做什么,不过基于爸爸的死因,他觉得是一些至少不能够一直呆在办公室里的工作。
馥郁心长得漂亮,场面话一句接着一句不要钱似的扔出来,公司的人都喜欢他。他们什么话都和馥郁心说,他们说“邵总是在五年前家族斗争中爬上来接管公司的”。他们说“邵总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他们说“老馥帮邵总挡了一枪,用自己的命换来了现在他的位置。”
馥郁心都微微笑,点点头,说“这样呀”,说“原来是这样”。
馥郁心会在邵远每一个不沉默的夜晚默默守在房间门口,听着房间里或男人女人或男人与男人的声音;听见柔软的床垫发出的声音;他像古代的太监似的站在门口,没有一丝困意。待房间内声音停止后,他会进去收拾残局。
床上往往只有一个还清醒的男人。馥郁心会从口袋兜里拿出男人最喜欢的香烟,虔诚地递过去,看到男人含住,再用打火机将它点燃。
烟味弥漫整间房间,赤裸的男人眯眼看着馥郁心,馥郁心将床上的第二人拖出房间。所有的事情会在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全部结束。
馥郁心最迷恋的烟味也会在此之前消失。
跟到第三年的时候,馥郁心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多喝了点酒,那天男人的房间是沉默的。他爬上他的床,他问他:“我算有价值的吗?”
男人盯着他的眼前的一举一动没说话。
馥郁心又说:“我可不可以呢?”
夜很长,邵远几乎没有说多一句话。
馥郁心没有像邵远之前的那些情人一样做完就不省人事。他不知道是自己体力太好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刚做完,馥郁心还趴着喘着气,男人坐在床头,身后是软枕。他全身赤裸,下半身在纯白色的被子下,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空气中还有他们刚刚交换的唾液。他从床头柜上抽出一根软中华,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捏着滤嘴处,左手又往旁边摸出了打火机。他把烟喂进嘴里,烟刚放进他嘴里的时候还不太稳,他轻轻皱了下眉,牙齿轻轻咬了咬滤嘴。他稍微低了下头,左手点开打火机,右手抬起稍微拢了拢。等烟点上,他把打火机扔到床下,左腿弯折起来,左手搭在左边的膝盖上,膝盖上是白色的被,被上有粘稠的液。他轻轻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灰色盖住了他眼前的视线,香烟弥漫了整间房。
他对馥郁心说:“你不适合。”
馥郁心眼眶红了,他忍住身上的痛,爬起来盯着邵远的眼睛,用他入公司三年来情绪波动最大的语气对他说:“为什么?”
邵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抽了好一会儿烟,才说:“没有什么为什么。”
馥郁心回盯着他,像是在平复心绪,过了很久很久,邵远已经抽完了他手上的烟,才听到馥郁心说:“好的,我明白了邵总。对不起。”
馥郁心从床上起来,把地板上的衣服拿起来穿上,颤颤巍巍地往屋外走。
“今晚留在这里。”邵远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来,馥郁心一顿,他有点想回头。
“住客房,明天直接去公司。”
好的。馥郁心左手抓着自己的外套,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往外走了。邵远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这个“不合适”到底也没成功,因为后来馥郁心总是上他的床。第二次的时候邵远把馥郁心抵在床上,强有力的右手拷着他的双手,问他:“你还有后悔的机会,馥郁心。”
馥郁心不知道是因为听到邵远叫他名字着了迷,还是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夹杂着的烟草味让他沉沦,下意识地将嘴唇贴上去,邵远躲开了。
哦,对,邵总不喜欢和人接吻。馥郁心稍微清醒了点,但他痛恨自己清醒。因为清醒了就会知道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鸿沟里有爸爸,有职位,有年龄,有不同的人生地位。
他亲了亲邵远的肩膀:“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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