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哆嗦，重山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公交车站里了，环岛巴士停在站台里，上车门正正好好对在他前面，司机不耐烦地看着他：

“上不上车啊小虎子小伙子诶？”

重山连忙上车付了钱，扶着扶手晃悠悠坐到最后一排，拿出手机，锁屏上显示了两则未接来电。

振铃时间都长的不可思议，重山回拨了电话，没过几秒电话就被接通，紧接着传来属下焦急的声音：

“山哥，福州那边紧急传唤，上头指明了要您过去。”

“知道了。”

重山撂下手机，继续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环岛公路并不宽敞，涌起的海浪时不时翻腾而起，猛地拍在护栏上。

而此刻重山的心就犹如起伏的海浪，飘忽不定。

公交车慢慢悠悠穿过跨海大桥，停在码头跟前，重山再次掏出手机，福州分部事务冗杂，不可能马上脱身，他得和清嘉打个报告。

重山点开微信通话，熟悉的小提琴曲从发声口传出，慢慢散进潮湿的空气里。

清嘉很喜欢这首曲子，喜欢到把电话彩铃、闹铃和一切能更改的铃声都改成它，听得重山耳朵起茧子，每天麻木地关掉清嘉手机上的闹钟。

可这次小提琴曲却一直没有停歇。

这个点清嘉已经在吃早饭，清嘉喜欢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饭，不应该不回电话。

铃声不长，可重山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久的铃声。

重山不敢耽搁，买了最近一班的高铁直奔福州。

福州分部。

福州的领头陈骅是组织的二把手，生性多疑且手段强硬，狠厉的作风让分部在组织内极为出挑，甚至要比肩南京的总部。重山虽是干部，但待在陈骅的手底下，也比其他分部的干部要受敬重些。

重山一路畅通进入分部的会议室，手因为持续性的精神紧绷而颤抖，毫不犹豫地拉开会议室的隔音板。

清嘉端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两边站着陈骅的手下，陈骅则坐在一旁的侧座上，手上是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陈骅用手指转了一圈手枪，指着重山对清嘉笑道：

“瞧瞧，平时懒懒散散的，今天来的倒快。”

说罢，抬了抬头示意重山坐下。站在清嘉两边的手下检查了重山身上的武器，退出了会议室。

重山屏着怒意坐至陈骅对座，半晌，陈骅才重新开口到：

“最近福州不太平啊，其他几个分部的喽啰天天领着南京的旗头来找事，扰的我心神不宁，只能劳驾陈医生给我看看，”

说着，转头看向清嘉笑笑，清嘉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重山，你是管辖北区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尽管陈骅是用问句结尾，可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重山低下头：“明白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陈骅见他揽下了活，也不继续虚与委蛇，拎起桌上的紫砂壶分别给两人倒了一盅茶，淡淡道：

“当医生应该很忙吧？一早上陪我和重山两个粗人谈天说地，实在是不好意思，就不多叨扰陈医生了，陈某先走一步。”

茶室的门打开又合上，狭窄的小屋此刻格外的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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