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噩耗

江珉停止了手中的操作，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他们刚刚才见过面。

“不，不没有。”他梗了一下脖子，把馒头咽下去，也许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他眼下青黑，挂着黑眼圈，嘴边也长了一圈胡茬，激烈的咳嗽让他眼睛猩红，脸上沾着馒头细屑。

这次轮到他结巴起来，他攥紧手中的塑料口袋，“不，不关你事，我有我自己办法解决。”说完，他像是在等待判决，上半身僵直的坐在台阶上，曲并起双腿，把手里口袋攥的更紧了。

“靠送外卖吗？不如我先借钱给你，等你赚了钱，后面再还我。”徐近思蹲下来，他语气温和了不少，像是在哄一个小朋友。

江珉睁着猩红的眼，嘴唇努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他什么话也没接着说，只是站起来，提上那两盒饭，拍拍屁股上的灰，佯装体面的把没吃完的馒头塞进衣服口袋里。

走了两步，他还是停下来了。“我可以吗？”背对着徐近思，肩膀颤抖。

徐近思顿了一下，站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可以啊，我愿意的。”他勾起嘴角，安慰似的。

“你需要多少，我看能不能直接转你。”他一边询问江珉，一边把手机摸出来准备转钱。

见江珉没有动作，又迟疑的看了江珉一眼，他沉思了一下接着说：“你把银行卡号发我微信上吧，今天周天，明天上午我直接去给你办。”

“嗯，谢谢。”江珉明显啜泣了一下，他抬起手臂反手擦了下眼睛。眼眶红了，有泪渍留在袖口上。

“我可以问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徐近思靠近了一点，与他面对面站着，眼神透露出关心。

“我妈生病了，是淋巴癌，跑了几个医院都说是这病”他说话的语气颤抖，似乎还有很多苦涩没有表达出来。

“嗯，医生有说什么吗？”徐近思点点头，神情复杂。

“已经扩散了，医生说只能保守治疗，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他说着说着就蹲了下来，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嗓音里带着哭腔，手指用力的抓着头发。

“嗯，会好起来的。”徐近思弯下腰，拍拍江珉肩膀，又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阿姨她在哪个医院，我还有三个半小时下班，我想过去看看她。”他语气沉稳，显得可靠。

江珉蹲在那里，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徐近思的目光。眼眶还带着刚哭过的红肿，瘦削的脸庞带着坚毅，让人动容。

徐近思把他从地上带起来，也不说什么话，只是浅浅的拥抱了他一下。

“第一人民医院，现在在住院部。”江珉的眉头似乎没有刚才般紧锁了，整个人放松了一些，没日没夜的奔波让这个年轻人脸上尽是生活留下的痕迹。

江珉提着饭，他抓了下脑袋：“嗯，你来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吧，我带你进去。”

“行的。那我先走了。”徐近思又拍拍他的肩膀，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嗯，你也不要太着急。还是要看医生怎么说，不要一个人瞎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的。”他嘱咐道，此时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了，只能安慰他。

晚上八点钟，医院住院部，门口有保安守着，提着饭盒的病人家属走来走去，脸上表情麻木。

接到徐近思打来的电话，江珉早早的从住院下来等着。

一月份，快要过年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他站在门口，双手握紧，在门口小幅度的走来走去。

今晚上下了点小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手上，他没将手揣进兜里，两只手冻的通红。

“下雨了，也不打一把伞。”徐近思从侧面走过来，江珉听到声音转过头去。

他怀里抱着一捧鲜花，手里提着水果，黑头发整整齐齐的打理过，大衣领口系着一条棕色围巾。

“嗯，没事，就一小会儿，淋不到什么。”他抹了一把被小雨打湿的前额，渐渐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根根分明。

看见站在门口的徐近思，江珉扯起嘴角笑了笑，他在灯光的照射下，头发闪着晶莹的光。他快步走上前去接过徐近思手上的花和水果，一边接一边嘟囔着：“人来了就行，不用买这些东西的，上面都有。”

说完江珉在前面带路，徐近思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电梯。

晚上乘坐电梯的人本来就少，前面一个阿姨下去之后，电梯里就只剩他们两人。

“你……吃过晚饭了吗？”江珉打破沉默，电梯里空间狭小，回声却很大。

“嗯，吃过过来的，不用担心。”徐近思语气平和，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看透了江珉的紧张，他又主动开口。

“你晚上是住这里吗。”他说完也没有看江珉，眼睛看着前方，普通的寒暄。

“嗯，我晚上守夜，白天我弟弟会过来，趁着寒假，我们两个可以轮换。”江珉点了一下头，陈述般回答，手指一用劲，鲜花外面的薄膜口袋就哗啦作响。

两人一阵沉默，江珉没再挑起话题，徐近思也没说话。他们要去的楼层不高，随着电梯发出提示音效，他们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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