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娘无助地看着陆钺朗，“你……你们……”

陆钺朗闭了闭眼，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对不起，当年与你春风一度皆是因我不懂感情，误将情与欲混为一谈，那时阿都的追求让我很苦恼，不得已压抑自己的感情，直到遇到了你……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持住自己，我是想过和你过一辈子，但这不是因为爱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丈夫对妻子需要尽的责任和义务，无关其他。”

他牵起酆都的手，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是阿都让我明白了什么是情，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什么是爱。”

程锦娘不死心，“陆郎，我也是爱你的啊，当年我们……”

“那不是爱！那只是一个从未尝过情事的成年男子不成熟的情欲在作怪！。”

陆钺朗低下头，“对不起锦娘，自从和酆都在一起后，我对女人……我真的对女人没有那样的感情……”

“对不起，我不爱你，我爱的人只有阿都。”

这一席话将程锦娘的自尊，骄傲，以及多年的隐忍和付出生生击碎，她一直以为陆钺朗是为了她和孩子被迫雌伏酆都身下，他们才是相爱的，但其实她才是这场爱情里的笑话。

周围人的伤害也好，亲人的迫害也好，在这一刻远不及所爱之人的背叛和欺骗，她本可以像其他女子一样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幸福地过一辈子。

遇到陆钺朗的那一刻，她误以为找到了那个能真正对自己好的男人，哪怕是被酆都毁了清白，她第一时间想的也是无颜再面对自己的丈夫，怕被丈夫嫌弃，怕伤害到自己的丈夫。

可她的丈夫呢？却和毁了她清白的男人夜夜厮混在一起，好不快活。

现在又和她讲不爱她，爱的是毁了她的那个男人……

多么可笑，多么滑稽啊……

她居然为这么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夫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根本不爱她，另一个还强迫过她……

程锦娘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那尖利的笑声让人忍不住害怕，“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忍了这么多年，我还……还给他们生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贱啊……真是贱透了……”

但她做错了什么呢？

不过是爱错了人而已……

程锦娘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许多年的男人，轻轻叫了句：“陆郎……”

陆钺朗无颜面对程锦娘，愧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不知道如何向人解释他的感情，更无法向人解释他的性向。

在他以前固有的观念里，一直认为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以至于在触碰程锦娘的那一刻唤醒了他身为雄性动物的原始欲望，但那时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酆都对他的告白，在此之前他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不知道自己的性向，更不懂情。

难道要他告诉所有人当初他对程锦娘有感觉只是因为酆都的告白让他一刻不停地在想男人和男人到底要如何在一起？还是要告诉所有人他当时极力克制着的那股欲火根本不是冲着程锦娘而是因为酆都。

他只是想发泄，而程锦娘恰好主动送上门而已。

他恪守着那份所谓的责任和义务，即便再不想履行，他也必须要履行。

若没有酆都的纠缠，他一定会和程锦娘过一辈子，做一个人前人后的三好丈夫。

但就像他说的，那均和情爱无关。

陆沅宁听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推开酆栾，握住程锦娘的一只手，“皇后娘娘，卑职今日一定带您出去！走！我们走！”

酆栾也为自己的娘亲不值，但他不愿和陆沅宁拥有同一位母亲，当即握住程锦娘的另一只手：“陆沅宁你给我起开！娘，孩儿带您走！”

“阿宁，子尧，别闹了。”

程锦娘反握住两个孩子的手，将他们拽回身边，先是揉了揉陆沅宁的头安慰，“娘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皇后，也不愿做什么皇后，娘大字都不识几个，哪能做皇后呢？”

陆沅宁扑到程锦娘怀里：“对不起……是孩儿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娘……”

程锦娘揽过一边吃醋的酆栾，将他的手放在陆沅宁的手上，“阿宁是哥哥，要事事谦让弟弟，子尧是弟弟，也不要因为阿宁事事迁就你而欺负哥哥，答应娘好吗？”

她伸出小指，分别勾住两个孩子的小指，笑了笑：“你们也勾上好不好，就当娘求你们了。”

酆栾和陆沅宁难为情地抬起小指，勾在了一起。

程锦娘满意地点点头，晃了晃手，“那咱们仨说好了，拉钩！”

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拉钩。”

“抱抱娘亲吧……”

程锦娘放开两个孩子的手，将二人拥进怀里，“娘都没怎么抱过你们……”

“娘……”

“你们要互相谦让，莫要伤害彼此，毕竟你们彼此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知道吗？”

陆沅宁率先意识到程锦娘这话不对头，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程锦娘猛地推开二人转过身冲着老树一头撞了上去。

陆钺朗：“锦娘！”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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