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rwin真的走了。
他看起来并不担心Hale会反悔走掉,当然其中比较大的一方面原因是他临走之前带走了Hale的裤子。就算是异联局的特工,Hale也没有凭空变裤子的本事,何况他还刚刚挨了顿打,他现在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在屋里走动——这会带来很严重的疼痛,所以他也只好按照Kerwin要求的那样,站在桌前不要动弹。
在门关上好一会之后,Hale才敢把手背到身后去触摸被打痛的伤处,它是热的、肿胀而且有些不平的,尺子留下的疼痛在慢慢发酵,用手心能感觉到那些格外滚烫的檩子。Hale不时地轻微侧头回去观望,他真的有些怕Kerwin突然推门进来,然后盯着他用该死的优雅的伦敦腔细数他罪状,戳破他最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去思考的内心想法。
是的,他承认了。Kerwin就像个心理学家,深刻剖析他的错误然后揪出其中根本——但是正常人会这么干吗?Hale一直认为成年人的世界是需要保持点神秘的,大家彼此尊重然后不要打扰,对秘密心照不宣谁也不去冒犯。但是Kerwin的世界显然不是这样的!Hale愤愤地想,要么是Kerwin的世界观有问题,要么是他对成年人还不够了解,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没有哪个倒霉的家伙像他这样被苛刻地对待过。
而此刻这个成年人正被迫赤裸的下身站在不怎么暖和的办公室里,因为刚才严厉的惩罚而停不下来哽咽。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留堂在老师办公室的不良学生。
Kerwin这一次真的走了很久。眼泪在Hale脸上渐渐变干,屁股的疼痛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钟表咔哒声。他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说出一直深藏在心里的事情后他感觉轻快了许多,尽管交警对他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但Kerwin有一种让人无端地想向他服从的魔力,他在Kerwin胳膊底下的那些时间固然难熬,但也并非一无所获。
也许我是应该向他道谢的。
这个念头仅出现了片刻就被Hale的自尊打散,他的想法仍然坚定虽然动摇了一下,等Kerwin回来然后挨完必须挨的那些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这辈子不要再跟打屁股一类的事情打交道。
又过了很久一会,门再次被推开了。
沉湎于安静的Hale被响动呼唤而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回头向门口看过去,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交警——曾经的交警的时候,禁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Kerwin脱下了先前的制服,换上了一身灰色正装。Hale并不惊讶他穿这个看起来不违和,不夸张说,当Hale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这个扮相:穿西服,在上衣口袋里插钢笔、把头发梳向脑后,手里挽女模特或者演员。而绝非一个站在路边普普通通的交通管理员。然而现在要关注的重点并非这个。
“你不是交警!你到底是什么人?”
Hale因欺骗感到既茫然又窝火,杵在原地不知所措,Kerwin则面带微笑走上前来,和他解释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正像刚才我了解到的,你最近的心理状态并不乐观,但是你拒绝与同伴和长官交流。你受过专业培训,心理医生很难突破的防备。Lopez先生曾向你提议申请一个私人的、负责心理疏导和规范你行为的导员。但是你……”
“但是我拒绝了!”Hale感到一阵不可置信“所以你就跟局长合伙骗我?”
“合理隐瞒。”Kerwin表情坦然“如果不用这种方法,我恐怕连你的房门都走不进去。”
Hale皱起眉头,胸口像被什么压了似的不痛快,刚才好不容易积蓄的那点平静又不见了踪影,被人不信任的自卑和强撑的傲慢又变成焦灼蛇似的缠绕住他,但是Kerwin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他根本没法反驳。
“……他是局长,他想怎么做我又管不着。”特工撇过头,完全被设计进套里的无力感让他一阵委屈和恼火。他舔了舔嘴唇,忍耐再三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向Kerwin发问,即使他对回答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他怎么跟你说?我们有一个特工……什么都干不好还不服从命令,我已经管不了他了,随便你怎么处理?”
Kerwin不赞同地摇摇头,把手搭在Hale冰凉的肩头上:“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对自己产生一些不切实的怀疑是常事,但不应该让它成为生活的主要部分。Lopez先生说你虽然现在还不足以被称为最优秀的那一个,但你的进步有目共睹,在这个年纪你还有非常宽广的发展空间,想必你以后会成为异联局新的王牌。”
“你是个活跃、坚强、忠诚的年轻人,有着可以创造奇迹的特质。”
Hale被一连串直白夸奖搞得有点抬不起头来,Kerwin先前咄咄逼人质问时的压迫感也有所软化,他轻拍Hale的肩膀,温声道:“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已经做好准备继续我们没完成的事了。”
“……等等,我靠!等等!”Hale眼睁睁看着Kerwin又捡起那把凶器,咧咧嘴不可置信道“我们不是已经进行到温情谈话环节了吗?你怎么又那它拿起来了,至少别再……用尺子是不人道刑罚!”
“在我这没有减刑的说法,但是做得不好要额外地加罚。”Kerwin好笑地推了一把特工的肩膀,叫他趴回桌子上“认清错误之前的叫教育,之后是为了给你点教训,教育和教训都够量才能叫人印象深刻,这是我的体罚理念。”
“我要求你在接下来的惩罚中认真听我的问话,每一问都要回答我‘是的,先生’,能做到吗?”
Hale的脸迅速涨红了:“……你不能临时地加这种附加条件……”
Kerwin对此的答复是一个抬手的动作。
“停停停停!我知道了!!”Hale在“额外的教育”加诸在自己身上之前明智地策略性屈服。他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干巴巴地咽了几口唾沫,末了才合起眼睛在蓬勃羞耻感中低声回应道“……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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