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洛王神色黯然,怅然若失。似相询,实自问。
杜思圆闻言暗惊心,摸不透洛王用意,只得无言以对。杜正炎也不甚着意,苦笑后又续问道。
杜正炎:西京先擒后纵,放你回还,可知为何?
只听得他愈发喑哑的问话,却瞧不清面上的悲喜。
杜思圆:自是因为……我们乃故交……这……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待到后来声如蚊蚋。怎么就把自己给供了出来,不明摆着落人口实么?这可如何是好?心下暗悔,又苦无良策。却不料杜正炎闻说神色一喜,自怀中掏出一纸信笺。
杜正炎:原来如此。莫怪乎西京这般殷切求婚,即使鸿雁往来朕要他们放你回还亦不提异议。想那西京王该是早已知晓你身份,如今方好逼迫朕嫁女儿啊!
回想今日朝堂之上,西京使节步步为营、欲擒故纵,直至最后他若不下旨便要受不慈之名所诟病,失诚于西京,失信于世人。
杜思圆:臣有罪!不该知情瞒报,欺君妄上。此乃微臣一人之过,请圣上明察,莫要责难家师!
思圆一咬牙,“嗵”就跪下了。
算是明白东洛王今晚是兴师问罪而来,她不待细思就挺身揽过,额角已是微微冒汗。但见东洛王进步上前,双手一抬将思圆扶起,面上神色一片愧然。
杜正炎:孤并无怪罪之意,壬戌年之事你与天南皆出力甚多,朕却削你公主之名,且派往边塞镇守多年。无功反罪,想来心中怨忿难平……
杜思圆:臣并非……
她急于辩解,也顾不得君臣之礼,出口打断。东洛王摆手止住,自顾往下说。
杜正炎:如今你正好赋闲在家,不如恢复女儿身,由朕为你正名,嫁予西京王可好?如此也不枉费你师父这些年来养育你的恩情。
如同闲话家常,他和声笑问,顺道把水天南抬出来探探路,所谓投石问路是也。
思圆听后,感触良多。忆起从前与师父在塞外扬鞭打马,沙场上纵横驰骋,军营中一呼而万应,莫不撼动心神,许久难忘。此时心神一荡,脑袋一热,正欲一口答应表忠心,却猛的记起师父今晚招呼她进门时那一脸的索然无味,无可奈何,原以为是自己多虑……
杜思圆:…不知师父怎说?
小心翼翼地问道。
杜正炎:这个……自是按你的主意办。
这丫头,疑心病还挺重。
杜思圆:不妥,一日为师终身是父,此事须得家师点头方可作数。
她一脸郑重地说道。
杜正炎:这,你们师徒真真一个鼻孔出气!想你水师父若能首肯,又怎会不与你提起,寡人亦不必这般劳心费力了!
东洛王一叹三摇头,水天南的脾气那是撞了南墙亦不回头的,他一手教养的爱徒,脾气心性没学十分也有八成罢了。思圆初时一听,以为他爹又恼了,正念着怎么请罪,没料想闻说水天南不许此事,当下就明白了原委。
杜思圆:圆承蒙今上厚爱,惶恐难当。奈何微臣乃布衣百姓,皇孙贵胄之尊于我甚重,安敢恬列其中,实在愧不敢当。望请圣上雅量海涵,饶我师徒不敬之罪!
说罢长身稽首,恭逊不减。
东洛王听完只默不作声看了思圆一会儿,方恨铁不成钢道:“也罢!”
而后绕过思圆拉开房门匆匆行去。只经过水天南身侧时,皱眉微愠训道:“你教的好徒儿,哼!”
复拂袖而去。
水天南听后一愣,不觉看向自房内出来的好徒儿。
杜思圆:师父……这个……不知小徒能否在府上叨扰几日?
她满面的谄笑,心底却自盘算着怎么把帅府上的好酒摸出来沾沾香……只见水师父身子显是一僵,尔后才略显艰难地回道。
水天南:师父以为,思圆你若能嫁入西京,这…心亦甚慰……
水师父顾不上讲完,急忙跳开几步,追寻东洛王去也。
“万岁……啊…圣上慢走……臣尚有…”
和煦的晚风夹杂着未尽的只言片语送来,却驱不散漫天浓云。月儿虽亮,可曾尽照九州,遍洒清辉?
我将心事付明月,长风万里逐愁云。
后事再续杜思圆千里奔逃,误入将军府,请待下回《误入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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