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的屋子的正中央破了个小洞,那洞还在肉眼可见的不断地扩大着,雨水淅淅沥沥地流着,正正好好流到了那张铺着大红床单的床上。
中间印着一大朵牡丹花纹的床单已经深了一个度。
夏禹感没忍住,草了好几声。
“是我的疏忽.....”莫迢很快收起笑脸,正色道:“咳咳,今天你先到我屋里睡,等哪天这修好了再来。”
“额,那个......大叔,不用了吧,我睡沙发就行......”
要是跟这个大叔挤一张床那可真他妈的太刺激了。
可是夏禹感忘记这位大叔家貌似没有沙发这件事。
莫迢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嫌弃跟他睡。
他一挑眉,“确实,我那张床只够我一个人睡,不过......”
夏禹感刚为这句话松一口气,就被他的下句话给噎住了。
“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俺家会有沙发这种东西?”莫迢缓缓地转身。
夏禹感:“.......”
“其实你要不怕耗子啥的,可以随便找个地打个地铺。”
“我知道了!”
夏禹感哭丧着脸,"大叔,请让我跟你睡吧!"
他真看过老鼠把人的一只耳朵给咬下来的新闻。
他可不想尝试睡在这个只抹了半边水泥还他妈没怎么抹匀的地板上,而且这小屋的屋顶一大半都盖着枯黄色的杂草,他真怕半夜会爬出什么奇怪的小虫子。
妈的,要是半夜压到什么虫子,他非得连夜赶回家不可。
就算他哥抽死他他也得回去。
“那行,这些天就想跟我凑合着睡,可别唧唧歪歪的,赶明俺就给你修好,保证新的像新房。”莫迢已经有些困倦,他打着哈气,招呼夏禹感跟他走。
夏禹感垂着头,他现在只希望这位大叔不要太邋遢。
莫迢的房间意外的很整洁,衣服什么的也老老实实的放在柜子里,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油腻老大叔那样乱扔乱堆。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肥皂的清香,细嗅起来是劣质的肥皂味道,但并不让夏禹感觉得反感。
"你先把你那些行李给拾过来,我家没有被子......"
看着莫迢忙着铺床的背影,夏禹感郁闷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被人照顾的感觉,他爸妈天天忙得很,几乎没管过他,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这次他没收好尺寸,他在KTV跟一群人K歌时不小心混进了一些社会人士,在仔细想想,草,他好像差点被灌进du品,要是他哥那天没及时来,他的下场可能就不是被丢到乡下,而是让人更糟心的戒du所了。
“好了,家里喷头坏了,也没热水,你擦两下头发,就直接钻被窝去。”莫迢招呼着让他过来,喊了好一会,发现人神不知道跑哪去了,压根不没理他,就不耐烦的又喊了一声。
夏禹感连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一溜烟就钻到被窝里。
还很无辜的眨眨眼。
莫迢很满意的点头,“年轻人都体热,你先躺会,我去外面再修修车。”
夏禹感:“........”
所以他这个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就是暖被窝的工具。
这大叔可真是物尽所用,从第一天就开始压榨他了。
夏禹感只吐槽了一小会儿,就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虽然心里还是难受,但还是裹着被子睡了。
他这人睡眠浅,要不是今天给那么多屁事给搞得心力憔悴,他还在真没想到自己会在陌生的环境入睡的那么快。
莫迢手轻脚轻的进来,就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夏禹感在模模糊糊的翻了个身,很自觉的给他留了个位置。
他笑着摇摇头,虽然动作刻意放的很轻上床,可毕竟是一个大男人,肯定是有重量的,肌肉什么的也都结结实实的裹在身上,所以床铺很应景的弹了弹,而灯的开关离他们很近就在床头,他关的时候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已经拿年久失修的灯又闪了几下,终于十分成功的让夏禹感半睁开一只眼。
他也不能说话,只能在黑暗中望着莫迢的背影发呆。
莫迢他的肩膀很宽,背连睡着时也是挺直的,他没有像那些中年大叔一样张嘴打呼噜,只是呼吸粗了点,睡相勉强算得上雅观。
他不是没睡过男人,只是没跟过这样一眼看上去就十分有男人味的大叔在一起睡。他以前谈过几个男友,而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几乎都是那种白白净净的小男生,每次都只会弱柳扶风的往g上一倒,nong两下就哭唧唧。
这种大叔类型的他还真没试过。果然他哥是懂他的,连他喜好的男人女人类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不过现在他只想呵呵两声。
这下可好了,他一点睡意都没了。
就在漆黑潮湿的房间里睁着上午持续看手机而酸涩的眼,继续听着哗哗的下雨声,感受着这潮湿的房间,然后怀念自己以前的“性福”生活。越想越觉得落差太大,不知不觉地进入当代多数年轻人偏爱的深夜emo。
悔不当初,追悔莫及。
不过还没到落泪的地步。
这破地方他妈的连网都联不上,有时候打电话还爬得上一个大草垛上......好吧他在来这里的一个下午就已经十分悲凉摸清了事实......
然后非常荣幸,夏禹感第二天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拉着一张憔悴的小脸,头发乱糟糟的,特别像莫迢小时候捣鼓过的鸟窝,夏禹感的精神十分颓靡。
莫迢理所应当的嘲笑他一番。
“哈哈,昨晚睡不着了?都直接晋升为国宝。”莫迢大概对他这个小破屋有十分透彻的了解,他已经跳过没睡这个选项,他直接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