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进厂卸货前，韩征特意给门房和卸货员各塞了包芙蓉王，再加上他这个壮劳力全程帮忙打下手，很快便将货卸干净。

库管验收签字后韩征把单子拍照反馈给物流，这一趟到此算圆满完成，还空下半天时间能去市里逛逛。

厂区位于内蒙古的鄂托克旗，市中心既不洋气也不热闹，但比起枯燥的高速公路和服务区可太有意思了。小傻子拉着韩征的手逛得高兴，一路东摸摸西瞅瞅，看什么都稀罕。

俩人痛痛快快吃了顿羊肉面后韩征就带着人朝服装店走，孩子天天裹着军大衣，连件像样的冬装都没有。踏进服装店时自动迎客器特嘹亮地喊了声“欢迎光临”，耳边忽然炸开的声音把孩子吓得一激灵，“哧溜”躲进韩征嘎吱窝下面。

“嘿，就是个喇叭，欢迎你来呢，没事儿。”韩征好笑地哄他。

小傻子捂着耳朵直摇头，哆哆嗦嗦说：“别骂我，我错了，别打我。”

韩征听了几句后不免生一些猜忌，转身冲一脸茫然的老板娘笑道：“老板娘，我这弟弟有点……”

他手指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能不能麻烦您把这报信儿的机器声音关小点？”

“行。”老板娘没表现出一点儿嫌弃，反而善解人意地起身扯掉电源，“慢慢挑吧，看上啥了姐给你哥俩打折。”

“好嘞，谢谢您。”

韩征就这么夹着人遛了几分钟，等小猫冷静下来愿意把头探出来时，他才拎起件长款羽绒服转移话题，“这个好，来我给你穿上试试。”

小猫中等个头但身体偏瘦，长款羽绒服套在他身上几乎要耷拉在脚面。

“手……没……”小猫举起两只超长袖筒急躁起来。

“别急别急，咱再试个有手的。”韩征赶忙把不合身的长款脱下，又给套上件鹅黄色的中款，忽然就眼前一亮。

羽绒服本就蓬松，帽子上那圈装饰也毛茸茸的，小猫巴掌大的小脸被衬得更显清秀，静静等着换衣服的模样也乖。

他捏捏衣服的下摆确认充绒量厚实足够保暖，这才开口：“这件漂亮，穿上跟个小鸡崽一样。”

老板娘远远配合着夸奖，“你弟长得真俊，我开店十多年，头一回见着男娃能把这颜色穿这么好看的。”

韩征用手机给小猫拍下几张照片后独自欣赏起来，边看边啧啧称奇，他一个糙老爷们儿的死亡角度都拍不出丑照，可见小傻子是何等天生丽质。

老板娘连吹捧带打折，哄得韩征心里高兴，没半个钟头就各穿着一身新衣服从店里出来了。

往外走了没多远，就被蛋糕刚出炉的热乎香甜气儿给扑一脸，小猫指着前面的橱窗，兴奋地回头对韩征表示，“哈！蛋糕！”

韩征带着小傻子进去选蛋糕，展示柜里有几款十几块钱的切块蛋糕，韩征隔着玻璃让小猫选，结果小猫趴在生日蛋糕的玻璃柜上眼睛都不带转一下的。

“你们那种大蛋糕多少钱？”韩征问。

店员看看两人的穿着打扮，有些敷衍道：“最便宜的都得一百多，你不如买门口那种杯子蛋糕，一个八块。”

小猫听见店员的话顺势朝门口瞅了眼所谓的杯子蛋糕，就是下面塞些边角料上面薄薄铺一层奶油的便宜货。

他明显对那种糊弄人的玩意儿不满意，撇着嘴重新看向大玻璃柜，自言自语，“不要假糕糕，要这个！”

店员似乎从小猫的言行举止中琢磨出不对劲儿来，看他们的眼神更烦躁了几分，“不买别趴玻璃上，我还得擦！”

要放在以前，韩征如果被售货员这么瞧不起，通常是“切”一声不屑地走掉，但他现在不想走了，想为小猫买下他应有的尊重。

韩征走到玻璃柜台前摸摸小猫脑袋，“想要哪个？”

“哈！”小猫特兴奋地指着其中一款，玻璃板都戳得“珰珰”响。

韩征大手一挥，喝道：“服务员，我们买这个，现在就要。”

蛋糕胚子都是现成的，小猫站在橱窗边专心致志地看完了糕点师装饰蛋糕的全过程。

碗口大点蛋糕就要一百多，贵吗？确实贵。但韩征扭头瞧见小猫笑弯得眼睛，又觉得偶尔奢侈这么一回也能接受。

回到车上后，小猫看着韩征切蛋糕开心地直拍手，甜腻腻的蛋糕吃进嘴里就满足地直摇头。一块儿下肚后韩征又给切了点。

小猫一手捧着盘子，另一手指指蛋糕，“甜糕糕。”

又点点韩征鼓鼓囊囊的裤裆，“也是甜糕糕。”

“啧！”韩征敏感地夹紧双腿，“别瞎撩拨昂，小心我喂你的屁股吃棍子蛋糕。”

小猫听完又擓一勺蛋糕放进嘴里，“喜欢棍子蛋糕！”

根本没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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