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队伍去时朝阳，归时已然日暮西斜，暖暖的余晖映着秋叶悄然，大行队伍满载而归，马蹄声声响彻猎场。

一身玄色劲装的成瑜策马而来，他面上薄红未褪，那眸中锐意灼灼，定然是猎了个酣畅淋漓的。

“王爷。”成瑜翻身下马朝他一拜，身后跟随的王府侍卫匆匆而来，笑着开口道：“王妃真是固执，非要猎两头鹿，劝也劝不听。”

“哦？”成烨饶有兴致，他王府护卫都是兵家退役，还能被成瑜甩出些距离来，成瑜骑射技艺属实不赖，何况他派去跟成瑜的侍卫，分明没有半点怪罪成瑜的意思。

果不其然，侍卫下一句便是，“您猜怎么着？鹿呀，还真被王妃猎着了。”

他指了指远处驮来的大车猎物，“就在里边呢，王爷您一会儿就能看见了。”

成烨不置可否，他抬手摸了摸成瑜热意尚存的脸，问道：“怎的想着猎鹿。”

“王爷要两头。”成瑜瞧他。

“本王说两头就两头？半点不懂变通。”成烨瞧着成瑜，一时间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两头便是两头，少一头都不算。”成瑜当真固执。

“做的不错。”成烨拍了拍成瑜手背，不觉唇角微扬。

许是是想起了从前，他也曾固执年少认死理。

“出了一身汗，瑜先去换身衣裳。”成瑜面上热度添了分，成烨的夸赞终究是不同的，能被曾叱咤沙场之人夸赞一句，当真让人高兴。

成瑜不止猎了鹿，其余小的野鸡野兔侍从剥皮处理干净，架在火上烤好，便可以做夜宵了。

虽说是皇帝在名册上亲点他二人名姓，但实际，今日二人未曾私下拜会过圣上。

大抵，成烨嘴毒了些，他早在被废黜太子之位时便断了二人父子情分，何况，一个祖家功绩累累，自身也战功赫赫的王爷，就算是残废，圣上也不能轻易罚了去。

跟成烨对上，简直自找罪受。

狩猎场一众喧嚣中，他们二人偷得难得的清净，潺潺溪水旁，成瑜静看成烨熟稔翻烤食物，他伸手拘了捧水，凉丝丝的，在秋夜不算寒凉。

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沾了水色，在火光下，指尖泛了红。

成烨神色稳淡，他不紧不慢翻烤着鹿肉，望向成瑜时，只见他垂眸，受了凉的五指微屈，整个人看起来柔软而寂静。

“王妃。”成烨忽而开口。

“嗯？”成瑜应他。

只听成烨道：“秋日还好，冬日玩水，可是容易着凉的。”

……竟然被瞧见了。成瑜面上飘红，忍着羞赧应了声好。

成烨提匕将外层烤得焦鲜的鹿肉片下，就着洗净的叶递给成瑜，淡道：“边烤边吃滋味最好。”

“嗯。”

成烨倒也不厚此薄彼，他给成瑜片点给自己削点，大抵吃的不匆急，也不容易腻，一块鹿肉解决了，成烨又烤了块。

只是这次，他撕下个烤好的兔腿来，不许成瑜再吃鹿肉了。

成瑜疑惑望他，成烨只答句，“鹿肉壮阳。”

成烨说话毫无忌讳，他这回答，在成瑜听来倒不如不答，成瑜一时有些食不下咽。

“怕什么？”成烨瞥他一眼，“壮的是本王，又不是你。”

成瑜这下脸红了个透彻，讷讷答道：“王爷说的是。”

……可，既然壮的是他，为什么他还在吃。

这火堆熏得人又暖又昏，成瑜吃饱喝足，不多时便困倦了，大抵是白日里消磨体力太甚。

“睡吧。”仍在这儿的成烨目不斜视，“不必拘礼于此。”

成瑜太墨守成规，有些事总要做了强调他才敢做。

“瑜先行告退，王爷。”成瑜唤他。

“嗯。”成烨不急着睡，他闲情逸致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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