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池于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夸赞道:“好,瑾安的字越发长进了,一会皇叔让人把怀王叔叔留下的字帖都拿来给你练习。不过今天就先别练了。”
他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眼睛笑道:“先吃饭,待会让御膳厨做你喜欢吃的八珍糕好不好。”
“好,谢谢皇叔。”晏瑾安肠胃不好,平时晏清池是不让他吃这些的,小孩子藏不住开心,一双乌黑的圆眼笑弯成了月牙。
被晏清池抱在怀里的小太子有些不乐意父皇和哥哥都忽视自己,扭着身子要下去,“儿臣要和哥哥一起写字,儿臣想吃冰酥酪。”
“父皇让儿臣吃一碗冰酥酪吧。”他倒是不客气,字还没练就提前点上菜了。
晏清池冷漠地拒绝并将他放下来,让宫人给两个孩子洗手,随后传膳。
三年过去,晏清池变了许多,从前他认为,当上皇帝便能将喜欢的人强行禁锢在自己身旁,可他后来才知道,一个空架子的皇帝什么都不是,只有真正掌握朝堂大权,他才能再次将皇兄抓回手心。
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正是朝堂斗争最激烈的那段日子,许家一再逼迫他交出秦王世子,世家大族们做壁上观,若不是京师兵马还在林家的手中,他现在只怕早就被推下皇位了。
到了六个月后,晏清池几乎无法上朝,圆滚滚的肚子根本藏不住,他只好称病不出,提拔了毫无根基的新科状元,自己窝在凤仪宫处理朝政,好在谢宥桥确实是个有手段的,稳住了许家后慢慢布局。
晏清池曾十分怨恨过这个孩子,为什么来的那么迟,如果能早点来,兴许皇兄就不会离开了。
再后来,等他九死一生将这个孩子生出来,看着被洗干净的婴儿脸蛋,晏清池心中堆积的愤恨就像是堵塞的小溪突然被疏通了河道,一点点消失了。
这是皇兄的孩子,他想。皇兄对待瑾安都那么温柔,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必然会更加心软,有这个孩子在,皇兄迟早会回到他的身边。
何况这孩子眉角眼梢和皇兄长得那么像,晏清池做不到对他狠心。
陪着两个孩子用完饭,晏清池又在凤仪宫陪他们玩了一会,小德子从库房翻出许多精巧的小玩意,金蛐蛐、九连环、八卦锁......非常适合糊弄这个年龄的孩子。
两个小孩凑在一起摆弄玩具,晏清池看着他们沉思片刻,扭头问小德子:“太子一周岁生辰时,朕推迟了他的抓周宴,再过三个月便是他的两岁生辰,朕准备给他补上,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怎么样。小德子在心里暗戳戳回答,抓周在小孩子还不懂事的时候办才有意思,如今这小太子可都能跑能跳了。
不过小德子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他这三年来也长进了许多,略微转下脑子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顺着晏清池的意思递台阶:
“陛下,抓周宴虽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太子毕竟是我朝国本,去年的生辰便因还在孝期只摆了几桌宴席,今年陛下可得让咱们都沾沾太子爷的光,热闹热闹。”
“这是自然。”晏清池满意点头,“那就请诸位王爷国公一同进宫宴饮,如今四海升平,边关战时已歇,仁王和怀王也该回京述职了。”
小德子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来皇上不仅仅是为了旧情,说不定还想拿回边境的军权,他小心回道:“旁的都好说,仁王殿下孝敬,这几年一直呆在边境,老太妃也想得很。只是怀王殿下一心防备蒙萨王,怕是不会轻易离开抚远城。”
晏清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怀王殿下前些日子才斩杀了蒙萨的骑兵头领,他们没个三年五载缓不回来这口气。你告诉林信,这次就算是捆也要把怀王给朕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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