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受着喷洒在面上紊乱而粗重的热气，还有唇上传来的湿润而柔软的触感，楼欺月不由睁大了眼，全身都僵住了。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静寂无声，只有胸腔传来的跳动响如雷鸣。

楼欺月怔然与那双墨黑的瞳对视，直到对方含着他的唇来回啃咬，强迫他打开口腔，还伸手锢住他的后脑，甚至推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到了一处软榻上，他才缓缓回过神，睫羽如蝶翅般轻轻颤了一下。

而对方恰好在此时将柔软的舌头探进他的嘴里，仿佛含进一块口感爽滑的糕点，甜蜜而馥郁，在口腔里四处轻盈滑动，缠绵酥软，叫人恨不得连骨带皮尽数吞咽下肚。

但是楼欺月没有动。他不敢动，怕惊扰这一场美梦。

他已记不清自己究竟何时又为何对面前的人心动，或许是在初见时兵刃相接针锋相对的刹那，或许是在被凌厉的剑气震碎覆目白绸之后四目相对的瞬间，又或许是每月相会，例行切磋后“把酒言欢”、慰藉寂寥的时刻。

他只隐约记得，在某一个极普通平常的时日，他隔着白绸望进那双墨黑清亮的瞳时，忽然发现自己竟会心率失衡。接着他就发现他会为仙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还发现他对仙尊为寻解毒之法四处奔波而心生不满……他发现他越来越期待与长宁仙尊见面。

但这一次对方并未如期赴约。

还未待细思，他忽然感到下身硬挺的性器隔着层单薄的布料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住，上下揉捏了几把，接着一把扯下他的腰带，探了进去，略带薄茧的指尖直接触上他的性器，圈握住上部轻轻套弄起来。

“……你、你！”楼欺月不由睁大了眼，呼吸凝滞了一瞬，而后变得粗重灼热，全身都在发热发烫，像要烧起来，下身性器在人手中愈发膨胀坚硬，险些克制不住地追逐快感在人掌心里抽送。

难道，纪长宁，真的，真的……

他深深呼吸了几下，伸手轻握住对方的手臂，哑着嗓音开口：“……纪长宁。”他没用什么力气，自己也说不清是拒绝还是迎合，只觉大脑已被落进耳里的低沉而诱人的喘息占据，粘稠得几乎无法思考。

他一直知晓，自己于纪长宁而言最多算是“有些用处的朋友”，甚至是敌非友，对方对他也从来没有表露出除此之外的感情，而他也几乎不敢表露心意，偶尔憋不住才会调侃着试探对方。

如眼下这种情况，他虽偷偷幻想过，但也明白这大概永远不会发生。尽管他对此事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但对方现在失去理智，清醒之后未必能够接受，他们的关系不仅无法更进一步，甚至会不如从前……

楼欺月忽觉心口抽痛起来，喉间也像是被谁扼住一般，呼吸微微变得艰难。魔族人向来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他从前又何时如这般畏首畏尾过。

“放手。”

在他兀自黯然神伤时，对方忽然微微直起身，眉心轻拧，即使深陷情欲丧失理智无法自拔，那一双墨黑的瞳依然清亮如水，看上去似是不被情欲干扰，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望过来的眼神透着些冷淡与不耐。

“……”楼欺月触上对方的眼神便下意识地松了手，也不敢再开口惹人不快，索性闭上眼，真把自己当成瞎子，放任自己沉浸在对方给予的欢愉中。

许是因为闭上了眼，身体其余感官变得灵敏了些，他只觉圈握在自己性器上下套弄的手掌温热舒适，覆着一层粗砺薄茧的指腹按在顶端细小的穴眼处来回碾弄摩挲，甚至沿着下方一圈窄小的沟壑轻轻勾画。

“唔……”强烈的酥痒快感顺着尾椎升腾而上，席卷全身，他几乎克制不住地挺腰在人手里轻轻抽送起来，喘息愈加灼热粗重，喉头不住来回轻滚，甚至低低溢出呻吟。

“呵。”似是被他的反应取悦，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悦耳的低笑，接着动作停顿下来。

楼欺月粗喘着气，忍不住睁开眼抬眸看去，还未开口，忽然感到对方温热的手指轻触上他的脸，从下颌一寸寸往上抚摸，最后停驻在他的眼尾。

他怔了一下，预感到对方要做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瞬，对方伸手绕到他的脑后，几下便解开了白绸系带，而后捏着白绸边缘，轻柔地将其整个拉了下来。

这是楼欺月第二次，没有透过白绸，毫无阻碍地与那双墨黑的眼瞳对视，在那双清亮的眸中，他清晰无比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忽然有些慌乱，仿佛自己所有的心绪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他习惯隔着白绸任由目光肆意地黏在对方身上，而此时藏起炽热眼神的白绸却被对方扯下了，仿佛他深藏在心底的情愫也一同暴露于空气中。

向来气定神闲的魔君头一回感到如此慌乱无措，甚至有些想将自己埋进地里去的冲动。

对方却忽然伸指勾起他的下颌，双眸紧盯着他，而后微微弯了一下眼，轻声道：“这般好看，为何要藏起来？”

“……”楼欺月怔住了，脸颊与身体一瞬间热得发烫，全身血液像是被这句话点燃，升温到沸腾，连头顶都似要冒出几缕白烟来。心口跳动剧烈得像要击穿胸膛，贯穿耳膜，连记忆里那些感到屈辱不甘、愤怒绝望的画面都被这一声声响如雷鸣的心跳震碎了。

他颤着手，攥住对方搭在自己下颌上的手指，又觉得自己太用力，忙松开了些，有些急切又有些慌乱地问：“那、那你，你喜欢吗？”话落才觉得自己说得磕磕绊绊，嗓音还沙哑得不像话，一点儿也不好听，实在丢人。

可惜的是，对方并未开口，而是微微勾了下唇角，接着又将嘴唇印上来，伸舌侵入他的口腔。

虽然并未得到对方的应答，甚至对方完全丧失理智，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应当真，他还是难以自制地愈加激动兴奋，终于憋不住，伸臂紧拥住对方，热情地伸舌回吻，放纵自己沉沦。

他感到对方一手在他下身套弄，另一手则伸向他的腰间，将他的衣衫尽数剥落，炽热的手掌在他的后背来回轻抚，最后覆住他的臀，力道时轻时重地揉捏起来，甚至伸指挤入他的臀缝。

“……”楼欺月不由睁大了眼，僵住身体，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完全不知所措，甚至紧张得要命，扣住对方腰肢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说来好笑，也有些丢人，魔族向来随心所欲，在这种事上更是无所顾忌，放纵而浪荡。而身为魔界之主的楼欺月——虽然才继任不久，在遇上长宁仙尊之前从未动过心，虽然见识不少，但实在没什么经验，此时亲身上阵时脑中只余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