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伸过手来，借着宽袖掩饰与桌案遮挡，五指紧攥住他的手腕，牢牢抓着他，手背青筋微微浮动，唇瓣开合，欲言又止。身周轻缓浮动的黑雾一下如浪潮般汹涌，似乎想要贴过来，却又顾忌着什么，临到近前便克制地停住了，只在身侧虚虚将他围住。

而楼欺月面上分明覆着一层白绸，纪长宁却能感觉到对方望过来的眼神变得暗沉炽热，烫得仿佛能穿透白绸，在他身上灼出个洞。他不解蹙眉，又侧眸扫了眼台下，试探着轻声问道：“你是对这个……感兴趣吗？”

未想到，对方的脸颊更红了些许，视线愈发炽热粘稠，接着微微别开脸，轻点了下头，喉里低低应了一声“嗯”。

纪长宁见状不由讶然挑眉，转眸望向台下，却见少年们表演结束已然退场，又换了一批人上台，便道：“他们已经下去了，你若是喜欢，过后再让他们给你演一次吧。”

“不是。”

楼欺月立时转脸看过来，双眉微蹙，眼角余光瞥见台上的演出又要开始，压低嗓音道：“后头的表演只会越来越过分，你还要继续吗？若是不喜欢，不必勉强，我带你去别处歇息一阵。”

开头两场已让纪长宁大开眼界，如坐针毡，闻言轻轻颔首，起身随着对方悄然离场。

好在场中焦点不在魔君身上，也已赏脸到场，对于魔君中途离去无人敢于提出异议。

“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提过的，生长欲果的秘境吗？我差人留意过，再等一阵便到它的开放时间了，我打算到时去看看，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楼欺月牵着纪长宁远离人山人海的会场，行在一处空中长廊，两面皆是奇崛山石，点映苍翠松柏，已听不到喧嚣人声，耳畔唯有林涛阵阵。

“好，到时我与你同去。”纪长宁闻言应声，有些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到底没有动作。

对方又继续道：“纪千澜的情况如何了？我上回同你说的方法，你应该照做了吧？”

纪长宁回忆前几日师兄的模样，似乎没再见过对方毒发，便颔首应道：“是，师兄的情况好了不少，多谢。”

他话音方落，对方攥住他手掌的力道顿时加大不少，接着步履停住，缓缓侧过身来。被对方紧密牵着行了一路，纪长宁其实不太习惯这般亲密举动，而对方掌心又热，时间一长便微微发了汗，触感黏腻，有些不适，便趁机挣扎，将手抽了回来。

楼欺月并未制止，沉默地任由他挣脱，身周黑雾本如溪流一般轻缓浮动，后竟逐渐如浪潮般汹涌，分明隔着一层白绸，望过来的眼神却锐利如刃，仿佛能穿透白绸在他身上剜出个洞。

纪长宁见状眉心微蹙，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瞬，对方径直出手，黑雾猛然暴涨数倍，如滔天浪潮一般朝他扑了过来，迅如闪电，眨眼间便将他包裹其中，遮天蔽日。

“做什么？”

纪长宁神色一凛，瞬息召出不复春，拔剑出鞘，手腕翻转数次，只闻一阵破空声响，身周黑雾瞬间便被千万道幽蓝剑光斩碎成道道细丝，外头的光线又从缝隙中一缕缕泄进来。

对方并未答话，沉默着负手而立，被斩成细丝的黑雾并未消散，转眼又缠裹上来。纪长宁受欲果毒素影响，不便也不愿与对方过招，免得到时落于下风，叫人看出破绽，便又挥剑斩出数道剑气，截断面前黑雾。

他正欲用灵力撑开屏障抵御黑雾侵袭，未想到下一瞬胸口忽然刺痛难忍，灵力运转滞涩，出招速度慢了一瞬，竟叫对方抓住机会，黑雾瞬间缠裹上来，圈圈捆缚住他的四肢，将他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楼欺月抬步上前，原先被斩成细丝的黑雾又重新聚拢，将他围拥起来，天地再度暗沉无光，陷入黑暗，而眼前艳丽的红影，是这片天地中唯一一抹色彩。

对方轻轻勾了勾手指，缠在他脖颈上的黑雾便捏着他的下颌往上抬。对方倾身凑近，纤长手指在他脸上轻柔摩挲，又顺着下颌与脖颈线条往下滑动，最后停在他的胸口，指尖轻点两下，压低嗓音问道：“那，是谁帮他转移毒素？你曾经亲口答应过我什么，你该不会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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