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宠爱67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饶是两个人太过忘我,光阴匆匆转瞬即逝,骄阳似火的六月又来临。
院子里搬来了一户鸟,性子很是娴静,偶尔才能听到它们短暂地叫唤几句,给寂静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过于闷热的一周,或许是天也热得撑不住了,原本艳阳高照的天顷刻间布满了乌云,树上的叶子一动不动,忽然一阵大风刮过吹得树枝摇摇摆摆。院子里的小鸟们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周子舒听得心烦本想一挥手掸上两扇窗,低头看见怀里正恬然酣睡的温客行,怕吵醒他想想还是下榻亲自关一趟。
终究是留不得了,这样会影响到爱人休息,过于会叫的鸟儿也容易勾起温客行对外界对自由的向往。好几次温客行醒着的时候,听到鸟鸣声总是寻着声音扒拉在窗口,从被钢丝网焊牢的窗台,探着修长的玉颈往外望,每每周子舒授业回来看到这一幕,就控制不住的想抓着温客行一顿猛烈的暴亲狠狠的爱他。等这次雨过天晴,是时候该把这些烦躁的鸟儿赶走去其他地方了。
合上窗户,转身便看到床榻锦被上方有一团柔软蓬松的银丝,像一抔洁白无瑕的冰雪,瞬间祛除了心中的烦躁,周子舒不止一次想温客行真是上天赠与自己最好的礼物,不然漫漫人生,又有何意义。
早已神功大成的周子舒走路如同鸭羽坠地,悄无声息。再次躺回被窝,拥着依旧睡得迷糊的温客行打算再休息一会。
下过一场雨,天气凉爽了几分。吃过午饭,周子舒出门教导子弟们,独留温客行一个人在房里看看话本,江湖食谱历险记等,最近温客行迷上了看这方面的本子,周子舒觉得既可以打发无聊,又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拉着自己撒娇闹脾气想要出门,挺好的。毕竟面对那双乌黑澄澈又散发着无辜可爱的狗狗眼,周子舒每次拒绝得都很是不容易。
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到这个孩子出世为止。傍晚回来的时候,周子舒刚推开门,就看见温客行发丝凌乱,双手颤抖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面色异常惨白,神色极其痛苦的样子。
顾不得放下手里的苹果,随意一掷任由它滚落一地。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温客行的面前,心疼得将他抱起放在床榻上,紧紧搂在怀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周子舒伸出衣袖轻拭着温客行头上豆大的汗珠。
“阿絮,你……你总算回来了,我肚子好痛,我感觉……像是要…生了一样,他还……这么小……现在出生哪能……活命。”温客行颤抖的音色里除了无力还有害怕。
看着怀里的爱人疼得连一句话都难以说完整,周子舒更是心如刀绞,眼眶都红了,怀孕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何况爱人的体质特殊,尽可能地保持冷静掀开温客行的衣袍,发现并没有血渍,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的,阿行。这个月份偶尔腹痛也是正常的,你别怕,师兄这就去请大伯来给你看看。”这是周子舒第一次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好好的,怀里的温客行此时看起来虚弱异常,疼得厉害,就连呼吸看起来都很辛苦,周子舒的脑海顿时浮现出老者的忠告:孩子和大人是一脉相连的,一损俱损,以温客行孱弱的体质必定受到牵连损伤。
“阿絮,你…你快、些去吧。”实在疼得厉害,温客行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十分赞同,想到肚子的孩子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赶忙推搡着周子舒赶快去。
“好,阿行你别怕,师兄很快就回来。”将温客行轻放好,给他小心地盖好被子,周子舒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周子舒走以后,成岭紧接着没多久就来了,进来往里走就看到温客行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头上的汗如雨似得掉下来。
“温叔,你怎么成这样子了。”看来师父匆匆交待自己进来照顾师叔,就健步如飞地往山下赶是无奈之举了,毕竟自从清明节那次便再也没有机会进来看过温客行了。
“我怕是凶多吉少了,成岭我走以后,你要帮我好好照顾你师父。”腹中绞痛难忍,一字一顿说得异常吃力,温客行费了好大的神才堪堪说完,孩子在肚子里挣扎得厉害,想必也是极其难受才会这般闹腾,刚刚阿絮在房里,温客行万万不敢这样说,深知自己的这样的话会让他发狂疯魔。
“我不答应,师父由你自己来照顾。温叔,你千万要撑住,师父马上就回来了,这一次也定会像以前一样,转危为安的。”听到温客行奄奄一息的趴着说自己快要不行了,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如梗在喉,有一种错觉萦绕在心头,只要自己答应了,温客行就会随时欣然撒手而去。
温客行想了想,以这孩子的秉性就算不答应自己,待自己驾鹤西去以后也定会帮自己照顾好阿絮的,见成岭的眼眶说红就红,含着一泡泪就要哭出来一样,也不再逼他,强忍着疼痛喘息着,泛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张成岭见温客行的额头不停的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头发都湿透了,左右巡视了一下屋子,迅速地寻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不断涌出来的汗珠,尽量不碰到温客行给他增加额外地痛楚。
“温叔,成岭答应你请叶前辈出山的事情没有做到,但是好在一个月以前我已经让镇上平安银庄的负责人休书一封请大巫跟七爷来为你开导医治师父。”一直见不到温叔,这个事便一直卡在心里苦于没有机会说出来,唯一一次午饭见面师父当时也在场。
“这事不能怪你,你师父何等睿智啊。”就算成岭不说,温客行也早就猜到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来早就来了,不来肯定是因为计划被阻断了。
温客行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腕,细细观看着精致的玄铁锁镣牢牢铐在自己的腕骨上,都已经记不清楚这些锁燎陪了自己多少天了,也许这大概就是宿命。不容细想,腹中再一次像是被人狠狠拉攥了一下,剧烈的疼痛在脑海中炸裂开来,疼得眼前一阵发黑,痛苦的呻吟声抑制不住地从唇缝中溢出,也许自己等不来阿絮了。
温客行双眼猛的一闭,像极了大限将至的景象,这个认知让成岭的手跟着心一起哆嗦了起来,连呼吸也凝滞了。
好在,这时门“哐~”的一声打开了,周子舒双鬓边的刘海罕见有些凌乱的飘在空中,呼吸依旧一派沉稳。
倒是一旁被周子舒一路疾驰背回来的老医师,因为周子舒飞行速度太快,面色有些被风刮得发白,扶着额头晃了晃才恢复常色。这周庄主果然是神功盖世,深不可测啊!
“老伯,还请您赶快为阿行看看,他实在疼得厉害。”周子舒弯着腰,心急如焚地扶着老医师进门。怕晚一秒钟,爱人都要多承受一分半秒的煎熬。
从今日周子舒贸然出现在家门口,担忧不安的神情便足以猜测到这位公子此次的病情很是严重,不可同日而语。在亲眼看到温客行浑身倒汗一样脸色苍纸如纸的半趴在床榻上,已经昏厥过去的他双眸紧阖着,好看的眉头因为疼痛几乎快要皱到一起,赶快上前垫了一张丝帕把脉,才知道病情严重的程度远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棘手。
“阿行?师兄回来了。”周子舒见温客行皱着眉头压在自己的一条胳膊上安静地侧躺着,赶忙将他一把搂在怀里,抬头询问怎么样了,却见老者连连叹气摇头,心里顿时慌乱如麻。
“老伯,我师叔到底怎么样了?”一直默默在一旁听着的成岭见自己一向无所畏惧的师父恐惧的瞪大了幽黑深邃的双眸,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替他问出了不敢问的话。
“唉,公子的脉相纷乱复杂,根本不是老朽这个水平能够诊断的了,且情况刻不容缓,必须要立马请个医术高超的人来,不然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老者频频摇头,这位公子腹部多股静脉成结,透过衣袍还能看到肚皮在不停地跃动,这是大凶之兆啊。
“那这附近可还有谁的医术可以解决阿行的问题?请先生帮我引荐。”周子舒紧紧搂着怀里的温客行,凄入肝脾,生怕下一秒温客行就香消玉殒在怀里了。
老者茫然地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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