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秦远语气里的不怀好意,秦钺往前跨出半步,宽厚的肩背把裴鹤挡了大半。
“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见秦钺这副戒备的架势,秦远带着讽意哼笑一声,“好歹我是你亲弟弟,不至于这么防我吧?”
“爹呢?”秦钺不接话茬,继续往前逼近一步,垂眸居高临下地问。
秦远这才把视线从裴鹤身上收回来,扭头向身后的窗户扬了扬下巴,没好气地说:“屋里坐着呢。”
“好不容易回来,你就给爹尽尽孝心,去做顿午饭吧。”秦钺说着,抬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拍了拍秦远的肩膀。
秦远咬紧牙根,忍下肩头钝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闷着脸向厨房走去。
直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被摔打的声音,秦钺这才走回裴鹤身前,说:“走吧,我们先进屋。”
门外两个儿子的交谈,秦老爷子坐在堂屋里听得一清二楚。他颤颤巍巍地把手里的杯子扣在桌上,半晌艰涩地吐出三个字:“孽障啊.......”
等秦远把第一道菜做好端上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秦钺和裴鹤洗过了手,坐在饭桌前静静看着秦远忙前忙后,没有丝毫起身去帮忙的意思。
“你是三岁小孩吗?坐这儿擎等着吃现成饭呢?”秦远端来饭锅,重重搁在秦钺面前,咬牙切齿地问。
秦钺借坡下驴,把饭锅往桌中央挪了挪,拿过秦老爷子的碗往里盛了一大勺米饭,不冷不热地说:“嗯,饿了,没力气。”
秦远心想我信了你的邪,嘴里嘟嘟囔着把围裙摘下来,坐在秦老爷子另一边,等着秦钺盛饭。
可秦钺给自己盛完饭后,十分自然地把饭勺放回锅里,坐下身开始给裴鹤夹菜,权当饭桌上没秦远这个人。
秦远面露不虞,有外人在,也不好发作,草草给自己盛了几勺米饭,坐下闷闷不乐地开始往嘴里扒拉。
秦老爷子左看右看,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想得自己脑袋都大了。而裴鹤和秦钺的周围仿佛有一道隐形的屏障,别人根本插不进脚来。
一开始,秦远还总看坐在对面的裴鹤,但发现这小美人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也便不再自讨没趣,快速吃完碗里的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见秦远放下了筷子,秦老爷子的脑袋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可聊的话题,他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扭头问秦远:“远儿啊,你这次回来住哪儿?”
“不知道。”秦远点着游戏界面里的红点,眼皮子都不抬,“反正我不在外面住。”
他本来还想在末尾加上“没钱”俩字,但想起秦钺看自己那副仿佛欠了百八十万的眼神,还是把这俩字憋了回去。
但裴鹤下乡支教借住在秦家,住的就是秦远的屋子。他这话一出口,摆明了是要裴鹤难堪。
“秦远去住我那屋。”秦钺给裴鹤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若无其事道。
秦老爷子眨眨眼,问:“啊?那你住哪儿啊?”
“我和裴老师挤一挤,住得下。”秦钺宽慰道。
“那怎么行!”秦老爷子一瞪眼,裴鹤到底是客人,礼数还是要有的。
“没关系的,秦叔。”裴鹤嘴上客气地说,“我最近早上总是听不到手机闹铃,秦哥跟我一起住的话,正好能喊我起床。”
听裴鹤这么说,秦老爷子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了,只好无奈点头。
虽然饭菜的味道还算说得过去,但这顿午饭依旧吃得味同嚼蜡。
四个人吃得匆忙,等洗涮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秦老爷子已经回屋睡午觉去了,秦钺和裴鹤也便钻进房间不再露面,堂屋里只留下秦远一个人。
只见他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摆弄手机,直到听到房门落锁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对面的门板。
过了半晌,他按下语音键,对着话筒语气阴鸷地说:“把钱准备好,过两天老子就带人过去。”
裴鹤本想着可以在被窝里跟秦钺腻歪一下午,但刚躺进被窝还没过几分钟,他便抓着秦钺的衣摆沉沉入睡。
秦钺暂时还没什么困意,就侧躺在裴鹤身侧看他睡觉,结着厚茧的手掌覆在温软的脸蛋上轻抚,末了干脆把人往怀里一捞,紧扣在胸膛前。
躺着躺着,秦钺的双眼也渐渐有些睁不开,他凑近将下巴抵在裴鹤的发顶,轻轻磨蹭两下,阖眸陷入睡眠。
正当裴鹤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时,0096号突然闯入他的梦境,挥着手搅散脑海里所有幻想,语气里透着焦急:“主人,你这两天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嗯......嗜睡算吗?”手里的金条随着梦境消失不见,裴鹤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句,“最近总感觉睡不醒,上课都困得不行。”
“那就是了。”0096叹了口气,“主人啊,你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可能就真的要长眠于此了。”
裴鹤一怔,回想起自己的任务,站在原地低声喃喃道:“要和秦哥真心相爱......吗?”
那要怎么样才算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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