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褐色的土地,层层叠叠垒了几具尸体,无不衣衫破破烂烂,血和其他脏污浓厚附着在上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肢干扭曲,如若不是还有头颅和五官皆在的脸,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曾是人类。
明月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此番景象,但是他没有惊慌,浑身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暇在顾虑太多。虚眯着一双眼,意识短暂回笼,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乱葬岗,还未思及太多,眼睛一眨一闭,再度陷入昏迷。
明月原本不叫明月,他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自他有记忆起,他就一直呆在南馆,许是见他长得文弱像是个会读书识字的,老板便让他入了学,给他开了个蒙,再学着一些琴呀,棋呀什么的,勉强强倒也算得上是颇有才情。
老板耗着赢钱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不过是为了让他可以引来一些好这口客人。那些公子学子的,既贪恋烟柳之地的色欲又想有个冠冕堂皇的由头,而一个有才情的妓子,口头上说去是赏诗对赋总归比起去招妓好听得多。
到底是老板,一些钱散出去造势,明月本身底子不差,积年累月的学,到底是有了几分那种读书人的清冷孤傲。他的一手琴虽不能与大家比拟但也是有几分韵律,悦耳动听。起名就叫明月,端的是皎皎月上君,独立又清澈。当年他的初夜可是卖出了高价,是老板那几年在他身上投的钱的总和往上翻了几翻。
本是如日中天,可是之后,到底是他犯了痴,遭了罪。
明月在一片混沌中醒来,睁眼看到的是简陋的木檐。身上的疼痛已然好上大半,他迷茫的来回扫视,看见了一个黑影端坐在不远的椅子上。他想再偏过头看得仔细些,却不想闻到一股恶臭。仿佛是从夏日的恶水泥潭里拉出来的腐物,直冲得他头脑发昏、耳中嗡鸣,胃中一阵翻滚,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他几日没有进食,胃中空空,就连些酸水也呕不出来。喉咙痉挛收缩了几下,便颓然趴在床沿慢慢喘气。
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他眼前,明月抬头看,看到的是一张英俊冷漠的脸,浓眉正皱着瞪视着他。
明月心里一紧,这人好不客气,满身杀气,感觉如若手里拿着一刀就会往自己身上砍下来。他凝着眼眸仔仔细细看着男人,不像是见过的模样。
支起身谨慎的开了口“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好报答”
男人没有开口,强硬扯过他的手,手搭在他的脉搏处。明月本就刚刚苏醒,身体孱弱,被这么一拽,拽得就要往男人身上倒。
男人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就这么任他趴在自己身上,可是明月到底觉得不适。他在烟柳之地待着,虽然很奇怪,但其实格外讨厌男性的触碰,作为妓子没办法拒绝恩客,只能受着,可他一日都没能从男性的身体上得到丝毫快感,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疼痛和浓稠的血腥味。
明月挣扎着想要支起身,男人被打扰到很是不耐,压制住明月的肩膀,开口道“别动”
无法,明月只能借着男人的力,浑身肌肉紧绷,呆滞的趴在那,等待一息过后,男人松开他的手。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明月低头揉着收回的手,听到男人的声音,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啊、我、我现在身体感觉还好”说罢,还抬头略带羞涩的看了男人一眼。
“当然应该很好,你也不想想你吃了什么”男人的声音提高。
这把明月吓了一跳,他飞快抬头瞥了一眼男人,看见他脸上的怒气更盛,头垂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喘出一下,就那么一下,他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
突然一双大手按在他的头顶,那一下让明月呼吸都有些暂滞。
“呼吸不要停”
明月不知道男人想要干什么,但还是乖顺的遵循着男人的话,慢慢呼吸。那双手施加的力越来越大,明月脆弱的脖颈都有些发疼,但是他没办法喊停,只能继续受着。他感觉到眼眶里似乎有什么流出来,不是从泪腺的位置,那个东西反而是从下眼眶中间流出的越来越多,他无暇注意那些,头顶的劲儿让他脑袋深处都在发颤,都要怀疑从眼眶流出的东西会不会是他的脑浆。
不知是过去一个时辰还是一息,男人的手总算离开了他的脑袋,没有支撑,明月的身体摇摇欲坠最后倒瘫在床上。
他已经是气若游丝,呼出的气多,吸进去的气少了。明月呆呆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到这么个人,对他既凶狠又无理。自他十二岁之后又有谁这么对过他,虽说是在烟柳之地,可是老板视他为日后的头牌,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好生对待着,开始接客,他的待遇也一直是头牌级别的,除了初夜,也都是他一直选择客人,就算有时候不乐意不想做也是能有几分薄面只用陪酒卖笑,就算是他识人不清帮错了人,被弄烂后庭,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扔在乱葬岗,他也都认了,可是现在有算个什么事。
他呆呆的望着空中某个虚点,只觉得又委屈又难耐,原以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结果却想是一条绝路挡在他面前。
男人拉住他的手,拽他起来。被男人的手触碰到,明月还有些微微颤抖,他实在是被疼怕了。
“能自己起来去洗澡就自己起来,我不碰你”
明月虚虚握了下男人的手,虽然不想让男人碰,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也很想洗个澡换了身上散发着恶臭的衣服。
男人倒也没再说什么,一把扯开明月的衣服,裤子拉下后看着明月的下体微微愣住,随后又用力将明月的亵裤提了回去。
“哎别,我不要穿着亵裤洗澡”明月说着就要去拽亵裤,被男人打开。
明月摸着被打红的手,眼里蓄了泪,不敢再多言。
男人将明月抱到大浴桶旁边放下,“自己洗吧”说着就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明月利落的脱下亵裤,跨进浴桶里。他知道男人是见了他的下体,生气了,会看见他下体的男人都是他的恩客,只想让他用后面伺候,看见他长得那么大一根哪能开心的起来,竟是会比身下的妓子比下去,很是不待见他的阴茎了。但是明月也无法,他就是长了那么大一根,那能怎么办。
热气腾腾,到底是舒服许多,虽然没有鲜花洒在水里,也没有侍女服侍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热水泡澡,刚才男人打开他的手都能忽视几分了,一定是被他的肉棒吓到了,不知道男人的阴茎是有多小才会被吓楞住。
在他性命垂危之际那个人给了他一块“鸳鸯骨”,说是什么肉白骨活死人,但是效果时有时无,不怎明确,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当真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舍得给他。没想到他命还真大,在他这有了效果,现在捡回一条命。虽然被一个疯子捡到但怎样还是留了条命在。
明月细细摸着自己的皮肤,发现了细微的不同,他的肌肤原本就是拿那些名贵药材养着很是丝滑,但是现在一看,比之前更是要滑顺,还露着光泽。反手去摸后穴,之前他用后穴承欢,因无法感知到快感只有疼痛,每次都会流血,或多或少留下的伤痕,现在已全然摸不着了。
这可是好事,他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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