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阳就蹦了起来：“请吃饭请吃饭，小齐叫你男朋友请吃饭！”

齐月皓被他摇晃地头晕，心里还在骂自己抽什么风。

他洗了澡出来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有未读消息，付行秋说他在楼下，齐月皓看了看时间是十分钟前发的，他纳闷地问他在楼下干嘛怎么还没回去？

”回去了，又回来了，能下来吗？”

齐月皓还是揣上钥匙下了楼，他穿着拖鞋半袖，刚洗过澡清爽的头发在夜风里左右摇摆，当听到付行秋说喜欢他的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刚刚自己在楼上说话的时候忘记了挂电话都被他听见了，但这可能性为0。

“我刚在台球厅说的就是这句话，你没听见。”付行秋有些紧张，这也是他这么大第一次跟人表白。

“我…”齐月皓说不清此时的感受，他不讨厌付行秋，甚至觉得他很可爱，可是这个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喜欢上了贺森，那些患得患失的情绪几乎都因他而起，但偏偏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小区里桂花飘来香气，付行秋指甲抠着手心，额头急出了汗，齐月皓微微低头没去看他的眼睛，但嘴巴张开说了声：好。

“我们在一起吧！”

“好。”

付行秋瞪大了眼睛，齐月皓第一次看他这么鲜活的表情，也被带着露出了笑容，接着就被人抱住，付行秋太过激动开心，他顺从本能把眼前的人抱紧。

齐月皓跟着他左右摇晃，抬完左脚抬右脚，两个人傻笑了一会儿付行秋才松开了手。

“回去吧，太晚了。”齐月皓冲他摆摆手，等人一步三回头走了，自己才觉得不真实，怎么就真的脱单了呢？

他转身上楼前抬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住的地方窗户上有个人影但仔细一看又没了，他慢吞吞踏着拖鞋上了楼。

和付行秋在一起多久，可能不到一个季节，秋天的落叶还没落干净，齐月皓和他提出了分手，付行秋是最摸不着头脑的那个。

两个人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我哪儿让你生气了？”

“没有…”齐月皓摇头，错的人是他。

“是因为我….我可以不要的，你不想我不会逼你！”付行秋以为是自己上周想和他再进一步让齐月皓生气了。

“不是，我就是...没意思。”

话一出口才觉得这三个字多伤人。

“和我在一起，让你无聊了？”付行秋声音顿时哑了下去，齐月皓侧过头看他，付行秋把脸转了过去，过了两秒猛地起身离开了，背影里也透着不忿和不甘，可惜他没这么洒脱干脆，晚上的时候在齐月皓小区外等着，长这么大头一次喝得大舌头，他看到齐月皓回来扑了过去，齐月皓没躲他，甚至把烂醉得他抬回了自己家，等他早上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丢人现眼，齐月皓把早饭给他买好了，他在餐桌前碰到了齐月皓总提到的室友，李阳壮壮，所以看到另一个房间的人的时候他觉得陌生，齐月皓从来没提过第三个人。

他看了一眼贺森，又看了一眼齐月皓，齐月皓没看贺森，可是alpha的直觉快速察觉出齐月皓对他的不一般，付行秋食不下咽，面前的白粥一口未动。

“如果像你说的，只是我让你无聊了，那我不说什么；但如果一开始你就没真心和我在一起，齐月皓，你真让我伤心。”

他拉开椅子，胃里有如火烧，但他看着自己第一个恋人却后知后觉自己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的时候，心里才是真的被烈焰灼痛。

齐月皓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穿的，他急忙地跑出去虽然明知道自己已经没话好解释了。

付行秋走路以前还没他快，他喜欢散步，每次都拖着齐月皓的速度，今天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等齐月皓终于伸长手臂拽住他的时候，付行秋猛地停下回过头，那双眼里全是愤怒和耻辱：“那我抱你的时候，牵着你的时候，我亲你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我，还是他？”

齐月皓被问得心惊肉跳，但他坦诚地说：“你。”

他和付行秋开始的不纯粹，但是交往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把他当成贺森的替代品，说无聊和他分手不是真话，他只是不想耽误付行秋，他不会真的相信他说的“不急”，这个年纪的alpha需求有多大他是了解的，他身边没有哪对情侣在一起三个月还没上床的，可是他偷偷用了抑制剂躲着和付行秋进行下一步，他知道原因，不爱而已。

付行秋好像没相信他的回答，他没忍住哭了一滴泪出来，和秋天的最后一片落叶落在地上，叶子没有声音，眼泪却在二人心里砸出巨响，让彼此的青春都有一道不好看的裂痕。

齐月皓收拾好沈源今天拍的衣服，差不多7点半，天刚黑，他提着行李箱回去，这两箱衣服要还回去不能留在片场。

这附近不通地铁公车也少，他走上主道去打车，网约车软件迟迟没人接单，路灯下飞虫盘成一圈，在生命的尽头用力旋转，齐月皓一只手没放下一直伸着不放过任何一辆车，有人按了按喇叭，他抬头但发现不是正规出租车，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打黑车，但想到最近治安的问题还是放弃了，那车没走，齐月皓摆了摆了手。

车窗摇下，付行秋整张脸露了出来，脱去口罩齐月皓看清他现在的样子，他五官比那时更分明硬朗，也许是职业的原因他身上的气质也比那时更强硬。

“这个时间基本没车了，我送你回市里。”付行秋看他没动作，直接下车拿起他的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里面。

齐月皓没逞强，这个时候逞强能有什么用，他打开副驾坐了进去，付行秋本来话就不多，如今两人重逢也不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齐月皓先开口：“谢谢，最近怎么样？”

付行秋开口：“还可以。”

又是一阵沉默，齐月皓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掏出来想缓解一下尴尬，结果是贺森打来的，他都要仰天长啸了。

“喂”他放低了声音。

“没在家？”贺森问他。

“没有，临时有工作。怎么了？”

“我昨天忘记拿钥匙了。”

齐月皓想起他离开的样子，那么急也该忘点什么。

“我估计一个多小时到家。”

那边说了什么便挂了，齐月皓感觉车速在加快他拉紧了上方的扶手。

“听说你俩结婚了！恭喜啊。”他脸上一点恭喜的样子都没有。

齐月皓心想这是听谁说的，两个人当年不欢而散后，付行秋就把他的联系方式删了，这个听说肯定不是从本尊口中就是了。